沈追就知道昨晚的事沒完,蘇蒹葭定會借著敬茶的事,對他們發難,幸好他早就想好對策。
他一臉惶恐,“昨晚衝撞了母親,都是孩兒的不是,按照家規,應杖責三十,還請母親責罰。”
心裡卻是另有算計,老夫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心腸歹毒的女子,他不信蘇蒹葭真敢責罰他們,他這叫以退為進。
沐雲舒也是一副膽戰心驚的模樣,“兒媳也知錯了,求母親責罰!”
蘇蒹葭坐著,垂眼看著他們跪在她麵前,給她挖坑,好一句衝撞了她,倒像是她蠻橫無理一樣,她若是真罰了沈追與沐雲舒,怕是要落一個苛待養子的罪名。
她麵容沉靜,既不開口,也不接他們的手裡的茶。
“蒹葭,作為侯爺夫人,我希望你是個識大體的,昨晚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老夫人有些不悅道,她早已下令,誰也不許再提昨晚的事,她雖然看重蘇蒹葭,但更疼愛自己一手養大的沈追。
二房眾人:“……”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不知道,也不敢貿然開口。
沈追暗暗咬牙,這個賤人竟然不上當。
沐雲舒有點著急,她跪的腿都麻了,難道他們要一直跪著嗎?她給沈追使了一個眼神。
蘇蒹葭也不接老夫人的話茬兒,她一點也不急,現在該著急的是他們。
就這麼僵持了半盞茶的功夫。
“兒子自願領罰,但雲舒體弱,還請母親寬宥雲舒這一回,來人呀!準備杖責。”沈追深吸了一口氣,他起身吩咐道。
“蒹葭……”見他要動真格的,老夫人開口想要勸阻蘇蒹葭。
但沈追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製止了她,“祖母無需開口給孫兒求情,錯就是錯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能不罰。”
很快,杖責所需的東西就準備好,就放在壽安堂的院子裡。
沈追大步走了出去,然後趴在條凳上,看著一旁的仆從道:“給我狠狠的打,若是你們膽敢手下留情,我便讓母親把你們都發賣出去。”
蘇蒹葭依舊不說話,隻似笑非笑看著他,瞧瞧他這副裝腔作勢的模樣,真是唱大戲的都沒他會演。
“砰砰……砰……”板子落在皮肉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老夫人聽了心疼的直抽抽,“蒹葭,行簡已經知道錯了,此事就算了吧!”
二房的老夫人惺惺作態,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本就不存在的淚,“鶴亭媳婦,這在把人給打壞了,小輩們口無遮攔也是有的,你身為長輩,理應疼愛小輩,這才進門第一天,你就懲罰了行簡,叫旁人如何議論你?”
秦氏收斂眼底的笑意,“是啊!弟妹,你就饒了行簡這一回吧!”
蘇蒹葭一臉無辜,“母親,二嬸,我說什麼了嗎?不是他自己要求杖責的嗎?”
她看向正在挨打的沈追,眼裡流出喜極而泣的眼淚,由衷的感慨道:“行簡可真是個識大體的好孩子,為了維護侯府的家規,竟不惜以身作則,他這般為了侯府著想,我若是阻攔,豈不是辜負了他這一番心意!”
正在挨打的沈追,聽著她這一番鬼話,嘴角一陣抽搐。
一旁的沈留白,差點破功笑出聲來,原以為她是個小辣椒,沒想到竟是個黑心胡蘿卜,這侯府真是越來越熱鬨了。
她說的深明大義,老夫人也不好說什麼。
沐雲舒還舉著茶跪在地上,她餘光瞥了一眼正在挨打的沈追,心肝顫了一下,“母親,兒媳自願去祠堂罰跪,還請母親準許。”
蘇蒹葭輕歎了一口氣,“我本想著,你們認個錯,這件事也就揭過去了,怎料,你們一個個懂事的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