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芷連個正眼都沒有給她,仿佛她九天上的雲彩,而蘇蒹葭是凡塵腳下泥,看一眼就會臟了她的眼睛一樣,“你是什麼東西?也配這麼叫我!”
蘇蒹葭眸光晦暗,這才是她今日要打的硬仗。
沈追和沐雲舒算什麼,如今她在身份上就壓了他們一頭,對付起他們來,簡直手到擒來。
這位可是老夫人捧在手心裡的幺女,沈鶴亭最疼愛的妹妹。
她臉上的笑意一斂,不卑不亢對上沈青芷,“我是什麼東西?世子夫人怕是忘了,並非我們蘇家想要攀侯府的高枝,是你們侯府主動上門求娶與我,若非侯爺性命垂危,我們蘇家未必會答應這門親事。”
她這番話不僅是說給沈青芷聽的,也是說給老夫人和沈鶴亭說的。
她得讓他們明白,從始至終都是她求著要嫁進侯府的,是他們侯府有求於她。
所以少在她麵前擺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沈鶴亭抬眼朝她看去,隻見她站的筆直,眉眼清清冷冷,自帶一股傲氣,像是迎著風雪怒放的梅花,驀地,似有一根輕柔的羽毛,拂過他心頭,他語氣一沉,“芷兒,她是你嫂嫂,不可無禮。”
老夫人臉上帶了不悅,她這是在說,是他們沈家求著她嫁進侯府的嗎?
沈青芷像是被人當眾打了巴掌一樣,“二哥,她算我哪門子的嫂嫂,難道你忘了寧安公主了嗎?公主對二哥情深意重,這個女人也配。”
蘇蒹葭垂眸掩住眼中的寒意,她豈會不知沈青芷身後,還站著一個寧安公主,兩個人在閨中便是密友,如今沈青芷更是一心想讓寧安公主嫁給沈鶴亭。
前世,沐雲舒為何日日磋磨她?
那是因為她的日子也不好過,上麵壓這個沈青芷,一心想要把她趕出侯府,還有二房那些人也經常給她使絆子,更彆提還有個寧安公主虎視眈眈看著她。
如今這些自然全都落在她頭上。
“芷兒不可胡說,我與公主清清白白,你莫要壞了她的清譽。”沈鶴亭皺眉,他餘光落在蘇蒹葭身上,“她即進了這個門,就是你名正言順的嫂嫂。”
沈青芷忍不住冷笑,“不過一頂轎子抬進來,她都不曾與你拜堂,這也叫名正言順,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是,我與侯爺並未拜堂,可有婚書為證,世子夫人也不必惱怒,隻要侯爺寫一張放妻書,我馬上就離開侯府,保證一刻都不多待。”蘇蒹葭擲地有聲,對付沈青芷這種人,就是要比她更狠。
這一回老夫人將怒氣擺在明麵上,“蒹葭你這是在威脅誰?你莫要以為我們侯府離了你就不行了,芷兒就這麼個性子,你讓她兩句又何妨?”
徐媽媽臉上帶著藏不住的冷笑,呸,一個小門小戶的賤胚子,竟真擺起侯爺夫人的譜來,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蘇蒹葭第一時間改了口,“老夫人,不是我威脅誰,是世子夫人說我不配,我留在這裡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她說著看向沈鶴亭,“請侯爺現在就給我一封放妻書。”
這正中沈青芷下懷,“二哥,你也看見了,人家根本就不稀罕當這侯爺夫人,二哥還是成全人家的好……”
沈鶴亭沉聲打斷她,“芷兒住口,是我虧欠與她,待我養好身體之後,選個良辰吉日補上這一道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