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阿姐與往日的阿姐相比,簡直像換個了人一樣,但蘇衍為這樣的阿姐感到驕傲,他挺直脊背,擲地有聲,“不是人人都慧眼識珠,退婚從不是我阿姐的錯,今日與侯爺劃清關係,也是我的主意,我阿姐堂堂正正,無愧與任何人,她比誰都有資格活著,你們憑什麼逼她去死?”
他說著話鋒一轉,眼神淩厲看向蘇宛兒,“二姐姐若不願意活著,請自便,沒有人攔著你。”
言下之意,你怎麼不去死。
蘇宛兒被他懟的啞口無言,她憤恨的抿了抿唇瓣,朝孟氏看去。
阮氏護在蘇蒹葭左側,“弟妹你還不讓開,讓蒹葭進去。”
“嫂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蒹葭既已嫁出去,便不再是蘇家的人,讓出嫁的女兒回來,莫說我們蘇家,就是放眼天下也沒有這樣的規矩。”讓蘇蒹葭進了這門,便是同意她和離,就得把侯府的聘禮還回去,孟氏可沒有這麼傻,她擋在門口寸步不讓。
蘇宛兒得意的挑了挑眉梢,有阿娘在,蘇蒹葭想進這個門,簡直癡心妄想。
“蒹葭,二嬸求你了,你就是不為我們幾個老的,也該為阿衍,還有你其他弟弟妹妹著想,若是家裡出了個棄婦,你讓他們還怎麼做人,阿聞已是國子監的監生,阿衍不是也想上國子監嗎?侯爺與老夫人都是通情達理的人,隻要你認個錯,服個軟,侯府總有你一席之地,走,二嬸陪你去一趟侯府。”孟氏根本不給蘇蒹葭開口的機會,她說著下了台階,幾步走到蘇蒹葭麵前苦苦哀求著她。
她才讓開,孔媽媽與幾個婆子便將門擋的嚴嚴實實的,生怕蘇蒹葭進門。
蘇蒹葭睨了她們一眼,很好,她們怕是忘了誰才是這個家真正的主人,她一把甩開孟氏的手,輕笑出聲:“二嬸,真是可笑,我回我自己的家,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這裡是蘇家不假,卻與你們沒有半點關係,你們二房所有人都是借住在這裡,我阿娘與阿衍才是這蘇宅的主人,換句話說你們隻是客人,客隨主便,你們若怕我牽連,大可離開這裡,絕不會有人挽留你們。”
蘇家祖籍並不在京都,而在隴南,這座院子是母親的陪嫁,父親早逝,人人都道他們蘇家是破落戶,卻不知她外祖家乃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富商。
父親在世的時候,二叔一家舉家來投奔他們,母親是個賢惠的,便收留他們,哪怕父親離世,也沒有趕他們離開。
他們一住就是十多年,住得久了,他們就以為,這宅子,還有宅子裡的一切,都是他們的了。
“對,這裡是我與阿娘,還有阿姐的家,我看哪個不長眼敢阻攔我阿姐,二嬸若不願意在這裡借住,大可馬上離開。”蘇衍早就看不慣二房那些人了,他們吃他們長房的肉,喝他們的血,到頭來還嫌他阿姐礙著他們的事了,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阮氏看著自己一雙兒女,她一改往日的柔弱,神色冷淡看著孟氏,“弟妹與二弟的人在我家借住了十多年,也是時候離開了,省得被蒹葭連累,誤了你兒女的前程,豈非我們的不是,我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圍觀的百姓皆有些不可置信,“我一直以為是蘇家長房,借住在二房這裡,沒想到這宅子竟是長房的,二房才是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