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朝朝與暮暮...)(1 / 2)

雙軌 時玖遠 5116 字 8個月前

薑暮抱著書包起身跟靳朝走進身後不大的維修間,那輛吊起來的車子已經放了下來開出去了,旁邊僅有一條很窄的過道,穿過通道,後麵隔了一間十平不到的休息室,推開門裡麵有個鐵架子,堆放著很多零件、維修單、一台飲水機、還有兩把木椅子。

再往裡有個布簾子擋著,看不見裡麵的空間,靳朝停下腳步問她:“作業寫完了嗎?”

薑暮搖了下頭,靳朝把桌子上的維修單全部挪到了其中一把椅子上,舊辦公桌被大概清空了,他把另一把椅子拎到辦公桌前對薑暮說:“先在這寫,我洗個澡。”

薑暮把書包放了下來,點點頭。

她坐下來後回頭看見靳朝撩開簾子走了進去,從簾子一角她得以窺見裡麵還有間更小的房間,一眼望到頭,僅有一張鋼絲床和一個很矮的床頭櫃,簾子放了下來,不一會薑暮便聽見了水聲。

她把一張數學試卷拿了出來平鋪在桌子上,又打量了一番休息間,就在她抬起頭的刹那,忽然掃見鐵架子的最上麵放著一個眼熟的盒子。

雖然盒子外麵的黑色迷彩包裝撕掉了,但裡麵的東西卻並沒有拆封,盒子上騰飛的駿馬還是原封不動的樣子,這是派克“以夢為馬”禮盒,裡麵是她精心為靳朝挑選的黑色鍍金磨砂鋼筆,花了兩千多,沒有用薑迎寒的錢,用的是她之前參加表演的演出費,特地存下來,知道來銅崗後,偷偷為靳朝買的。

薑暮垂下視線將筆盒裡有些舊的派克鋼筆拿了出來,她一直把這支鋼筆當作她的幸運筆,隻有競賽或者考試時才會用,可這麼多年過來了,雖然筆頭和筆芯早已磨損換過,但她始終保留著筆杆,舍不得丟棄,這支鋼筆就這樣安靜地躺在她的筆盒裡,見證著她無數次的大考小考,陪著她一路磕磕絆絆走來。

當初靳朝離開蘇州時將這支鋼筆留給了她,時隔多年,她回贈他一支,她以為他能用得到,她以為這個禮物對他們來說是最有意義的,可不曾想到,現在的靳朝根本不需要一支華而不實的鋼筆。

“以夢為馬”,他投身航天事業的夢也許在好幾年前就碎了吧。

薑暮太過出神,以至於身後的水停了她都沒聽見,直到腳步聲逼近,她才匆忙將那支舊鋼筆塞進筆盒,迅速合上。

靳朝一邊擦著頭發一邊靠近她,薑暮沒有回頭,她的心還在撲通亂跳,她不想讓靳朝看見那支舊鋼筆,那對她來說彌足珍貴的回憶,對靳朝來說也許早就不在乎了,亦如那個被隨手丟在鐵架子上的禮盒,這一切都讓薑暮覺得難堪。

身後浴室帶出的熱氣籠罩而來,靳朝停在她身後垂眼瞥了下,出聲道:“半天一個大字沒寫?”

見薑暮不說話,他把毛巾往肩上一搭,拿起她的卷子瞧了瞧,語氣寡淡地問:“在琢磨什麼?”

薑暮總不能說琢磨我們兩誰更自暴自棄吧?於是她隻能回頭試圖奪回自己的卷子,卻發現靳朝的目光並不在卷子上,而是瞥在了她的臉上。

他將那身臟衣服換了下來,穿著乾淨清爽的T恤和寬鬆的卡其色休閒褲,身上是沐浴過後好聞的薄荷清香,水珠順著短發落在鬢角處,下顎線很緊繃,薑暮不自覺將視線落在他的喉結上。

小時候的靳朝長得就很好看,她記不得是幾年級的時候,他需要表演什麼節目,學校老師還給他畫了口紅眼影,臉也圖得白白的,隻不過他一直臭著張臉,那時她小啊,認為哥哥生氣了,去拉他手讓他不要生氣,靳朝隻是酷酷地說:“我沒生氣,我隻是覺得自己醜死了。”

她很不認同地筆畫了一個很大的圓圈對他說:“朝朝,你是全宇宙最好看的。”

那時的她隻有在情緒激動的時候會喊哥哥“朝朝”,每次靳朝都會訓斥她沒大沒小,可那一次靳朝沒有說她一句。

她現在依然覺得靳朝長得很好,雖然和小時候不一樣了,比如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出了清晰的喉結,她以前從來不覺得人的喉結有什麼特彆的,可這一刻她竟然覺得靳朝的喉結很男人。

靳朝將卷子放回桌上,撩起眼簾問她:“看什麼?”

他的聲音很近,在逼仄的空間裡像低音炮般帶著回響,薑暮倉皇地藏起了腦中的胡思亂想,說道:“我寫作業前習慣冥想。”

靳朝昂起腦袋:“你怎麼不用意念寫題的?出來吃飯。”

說完他便走了出去,薑暮也跟了出去問道:“我在這裡會打擾你工作嗎?”

“不會,店是我的。”

薑暮想那倒還好,不是替彆人打工,起碼還有家店。

下一句又聽見他說:“跟人合開的。”

薑暮瞬間感覺又不好了,店不大,還要跟人合開,能掙到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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