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Chapter 66(1 / 2)

雙軌 時玖遠 8797 字 8個月前

悶蛋從來不會亂跑,換衣間有它的狗糧和窩,甚至大多時候它都不會走出換衣間,所以當它衝出院子的時候,小柯都急壞了,趕忙追了出來,好在它並沒有亂跑,隻是撲到了薑暮的身上,但光這樣也夠讓小柯提心吊膽了。

她趕緊過來牽走悶蛋,連聲對薑暮道歉,解釋道:“不好意思,它平時真不是這樣的,悶蛋膽子小,連我們都不親近,從來沒跟客人走過,實在不好意思。”

薑暮卻在悶蛋朝她衝來的那一刻心潮澎湃,她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隻是眼神緊緊盯著悶蛋,問道:“它一直叫悶蛋嗎?沒有其他名字?”

小柯對她說:“對,我們都叫它悶蛋,不過我來的遲,今年才過來,之前有沒有其他名字我也不知道,得問顧濤了。”

薑暮折返回了咖啡店,顧濤伸著頭問了句:“沒事吧?”

小柯拍了拍心臟:“還是把它拴起來吧,要是悶蛋丟了,老板會殺了我吧?對了,她問你悶蛋有沒有其他名字?”

顧濤看向薑暮對她說:“我隻知道悶蛋是moon第一任店長給它取的名字,因為它性格比較悶,不理人,所以後來大家都叫它悶蛋。”

薑暮走到吧台前,開門見山問道:“那你們老板叫什麼?”

顧濤頓了下,以為她要找老板投訴,緊張地問道:“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講。”

薑暮垂下眸看著吧台邊精致的價目單上那醒目的月亮,心緒翻湧,抬頭問道:“能給我下你們老板的聯係方式嗎?我有點事情想谘詢他。”

顧濤看了眼小柯,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以前也有女孩找借口要過他們老板的聯係方式,給的話後果很嚴重,所以顧濤圓滑地說:“老板的私人聯係方式我們不太方便給你,如果你有什麼事可以先跟我們說,明天店長過來會回複你。”

薑暮知道她突然要咖啡店老板的聯係方式有些魯莽了,但是來這裡買咖啡這麼多天也沒碰見過,又沒時間一直守在這裡,總得想個辦法。

於是她不動聲色地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又點了杯moon外帶,就在顧濤和小柯忙碌的時候,她將包裡的鋼筆拿了出來放在吧台上,怕被其他客人順走,她又往邊上推了推,接過咖啡後,她忐忑地瞄了眼鋼筆轉身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她再也沒去過那家咖啡店,她想賭一賭,賭會不會有人聯係她,咖啡店的人不知道她的聯係方式,這麼多年她國內的號碼也沒變過,如果有人因為那支鋼筆聯係她,那麼所有信息就能對上了。

但顯然,她的小聰明落了空,一周過去了,咖啡店那頭毫無動靜,薑暮擔心鋼筆真的弄丟了,周五下班後便又匆匆趕去moon,一進去顧濤就對她說:“總算來了,是不是丟東西了?”

薑暮尷尬地笑了笑:“是的,一支鋼筆,你們有看到嗎?”

小柯在一邊插嘴道:“有看到,本來幫你放在筆筒裡還以為你第二天會來拿呢。”

薑暮回了句:“最近單位忙,今天來拿了。”

顧濤對她道:“那要對你說聲抱歉,讓你白跑一趟了,你的筆前幾天被我們老板拿走了,他這個禮拜天上午會在店裡,說要是你過來找筆的話讓你禮拜天來,他親自還你。”

薑暮站在原地,燈暖了,心跟著熱了,咖啡的香氣鑽進她每個細胞中,沸騰起來,激動得眼眶瑩潤。

顧濤和小柯不解地對視一眼,她趕忙收起自己的失態,對他們說:“謝謝了,請轉告他禮拜天見。”

薑暮不知道自己周六是怎麼度過的,她站在全身鏡前把自己從頭到腳掃射了一遍,好像以往和任何一個異性見麵都沒有如此慎重過,擔心自己有一丁點的不完美,還想著早點睡第二天不要有黑眼圈。

但事情總是不遂人願,她才躺下就接到了電話,讓她明天早上去趟所裡,下周一組裡要去陝西蒲城出差,所以要在出差前開個小會商討下出差內容和安排。

薑暮算著時間,八點半去所裡,咖啡店九點半開門,她應該能在結束後趕過去的,然而早晨的會一直開到十點半才結束,薑暮和研究員申請有點事需要先離開,帶她的研究員比較好說話,讓她有事就先去吧,周一早點到。

薑暮出了所裡就開始打車,等了十分鐘都沒打到,急得她快瘋了,好不容易上了車已經十一點多了,她翻出外賣軟件找到moon的電話撥打過去,顧濤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好,這裡是moon。”

薑暮焦急地對他說:“是我。”

說完以後才發現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自己的名字,於是隻能說道:“我是來拿鋼筆的,單位臨時有事可能要遲點,你們老板還在嗎?”

顧濤對她說了句:“稍等。”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薑暮不安地等待著,不多久顧濤重新拿起電話笑道:“老板讓你不要著急,路上慢點,他哪也不去,就在這等你。”

薑暮坐在出租車上握著手機,激動得手腕微顫。

出租車停在moon門口,薑暮下了車突然緊張得呼吸都不順了,她踩著黑色踝靴,穿著米色風衣剛踏入院子,一個坐在藤編椅上的中年男人便抬起頭看向她,還對她投以微笑,把薑暮笑懵了,她頓住腳步朝他走了過去,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僵硬了,剛出聲問道:“你就是……”

還沒說完,顧濤就在裡麵瘋狂朝她擺手,薑暮尷尬地對這個顧客說了聲“抱歉”,轉身就邁入咖啡店,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想見的人,那顆動蕩不安的心臟不斷縮緊,走到吧台對顧濤問道:“人呢?不是說等我的嗎?”

話說出口就帶了點抑製不住的情緒,那跨越時光、跨越國度、跨越情感的委屈自然而然從聲音裡流露出來,聲線上沒什麼不同,可那雙眼睛裡迸發的情緒瞬間感染了顧濤,讓他覺得自己好像乾了什麼對不起這位顧客的事情,莫名心虛起來。

在薑暮的聲音響起的時候,柱子後麵的男人已經抬起了視線,顧濤表情不自然地朝那個角落揚了揚下巴,薑暮瞬間擰眉轉身探頭看去。

回眸之間,已是訴不儘的似水流年,道不完的滄海桑田。

他就坐在那,和很多年前最後一次見他時幾乎沒有變化,俊朗立體的輪廓,清幽深邃的眉眼,深色外套搭在身旁的沙發靠背上,穿著暗紋針織衫,身型比起從前似乎要單薄一些,人的氣質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從前看人淡漠如煙,現在好像更加深沉了些。

隔著十多米的距離,薑暮就這樣望著他熱淚盈眶,腳下卻像灌了鉛,短短的距離仿若隔了山川湖海,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走向他。

靳朝麵前是攤開的書本,他慢條斯理地將書合上,蓋好筆蓋,插在筆記本裡,所有東西收拾乾淨放在身邊的沙發上,然後抬起眸看向她,伸手往對麵的位置擺了個請的手勢。

薑暮一共用了二十步走到他麵前,在他對麵坐下時,情緒起伏上湧的眼淚已經重新咽了回去。

靳朝無聲地注視著她,她變化很大,剛才背著他和顧濤說話的時候,他幾乎已經認不出她了。

原本齊耳的短發留長了,落在肩膀上,柔美動人,少女時期臉上的嬰兒肥終隨著歲月褪去,變得更加成熟明豔,隻是鼻梁上多了副眼鏡,看上去穩重不少。

四目相對時,她眼裡曾經的稚嫩消失了,一眸一顰間明眸流轉,顧盼嫣然,是靳朝未曾想象過的模樣。

他垂眸清淺地笑了下:“還真是你。”

薑暮的目光牢牢看著他:“還能是誰?”

靳朝從身上摸出那支銀色的鋼筆放在桌上。

薑暮的視線隨著筆低垂:“看到這支鋼筆猜到我的?”

靳朝緩緩靠在沙發的靠背上,含著笑,目光未從她臉上移開分毫。

“會用天文望遠鏡,能讓閃電反常,還有這支筆的人,不多。”

薑暮看了眼他身旁放著的書,問道:“你回學校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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