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怒火一滯,解釋道“老奴實在看不過去。”
她口口聲聲野種長野種短,確實不像話,也不合禮數。
但,她覺得,最不像話的是侯爺。
上京城的街頭巷尾早就傳遍了,青蕪屍骨遭盜,結了冥婚,生前死後,都人儘可夫。
侯爺頭上青青草原一片綠,綠的刺眼綠的發光。
偏偏侯爺就像是樂得戴綠帽子一般,根本不介意外界甚囂塵上的流言蜚語,也絲毫沒有遷怒裴敘卿,而是日益的信任倚重。
出門訪友也好,在府宴客也罷,都會吩咐裴敘卿侍奉左右,不遺餘力為其引薦。
短短時日,侯爺的親朋故友皆知,裴敘卿雖是娼妓所生的庶子,但架不住侯爺喜歡。
有些不長眼的,甚至還會踩一捧一。
踩世子的不學無術遊手好閒。
捧裴敘卿的文采斐然前途無量。
一句又一句的侯爺後繼有人,簡直就是把夫人和世子的臉麵扔在灰塵泥土裡肆意踐踏。
夫人可是禮部尚書府金尊玉貴的嫡出大小姐,哪裡受過這樣的折辱和委屈。
“急什麼?”永寧侯夫人意味深長道。
爬的越高,摔的越疼。
“王嬤嬤,你有沒有覺得,他走起路來滑稽又怪異?”
永寧侯夫人似是意有所指,又似是隨口一說。
王嬤嬤不解其意,一味惱恨般咒罵著“傷了腿都不忘投機鑽營討侯爺歡心!”
“看來,根兒上就隨了青蕪的低賤。”
永寧侯夫人斂眉,心道,既然傷了腿依舊不消停,那就徹底殘了吧。
殘了,就成棄子了。
就像顧平徵那個曾經人人稱道的天縱奇才的兒子,顧扶景。
因落水變得殘疾癡傻後,就銷聲匿跡了。
再一次有消息傳出,是被割下頭顱慘死。
“安插在前院兒書房伺候的下人,可有探聽清楚侯爺又應允了他什麼?”
永寧侯夫人握著白瓷勺,漫不經心的攪動了下梅子湯,緩緩舀起一勺,潤了潤嗓子,不著痕跡顰眉問道。
王嬤嬤搖搖頭,邊搖著團扇,邊說“議事時,侯爺的心腹對書房嚴防死守,尋不到偷聽的機會。”
“倒是蟾桂院的仆婦無意間提及,三更半夜隱隱約約聽到過撥弄算盤的聲音。”
永寧侯夫人眉頭猛的一皺,不祥的預感悄然蔓延。…。。
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六畜不辨的書生撥算盤?
“去。”
“吩咐眼生的小廝去侯府名下的鋪子裡轉悠轉悠,打聽打聽近來可有查賬調銀之事。”
她能容忍裴敘卿華而不實的上躥下跳,但決不允許裴敘卿觸碰到她和餘時的真正利益。
王嬤嬤心下一驚,忙不迭頷首應下。
此刻,裴敘卿距離這座涼亭堪堪數米。
“母親。”裴敘卿規規矩矩的作揖行禮。
永寧侯夫人驀地覺得穿金戴銀配玉飾的裴敘卿礙眼的很。
置辦行頭的銀錢,還不如喂了野狗。
“侯爺費心替你尋的名醫能否給你補上掉了的牙?到底是永寧侯府的公子,多多少少注意下儀容。”
裴敘卿心下暗惱。
隻覺永寧侯夫人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本來是能重新鑲補好的,奈何每次補進去,牙齦就莫名其妙腫痛化膿流血,散發著腐爛的惡臭,沒辦法就隻能再拔下。
說來也奇怪,拔下牙齒後,用清熱解毒的藥粉混著水漱漱口,所有的症狀就消失了。
以至於,他換了數不清的大夫,既請了有神醫之名的隱居高人,又央求著永寧侯府替他請太醫,治來治去補來補去,依舊無用。
“有勞母親操心了。”
“會補好的。”
裴敘卿甚至懷疑就是永寧侯夫人對他下黑手。
蟬不知雪提醒您:看完記得收藏【筆趣789】?xiaoshubao.net,下次我更新您才方便繼續閱讀哦,期待精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