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流領命而去。
寧桃沒有可使喚的人,隻能自己去動手。
到了跟前,他驚喜的發現,今日還有螃蟹了,於是便衝占了個位置跟大爺一樣坐著休息的馬富貴道:“老馬有螃蟹你要不要?”
“要要要……”
馬富貴激動的差點手舞足蹈。
長流聽說他要螃蟹,望著手裡的兔肉道:“那兔肉還這麼多嗎?”
“當然,你傻呀,好吃的還有嫌多的?”
長流默。
我是怕您吃多了拉肚子。
寧桃打好飯,趙子行他們也過來了。
寧林也不知道是受了寧桃的影響,還是啥回事,這兩天主動幫著東桂一起分擔。
還會幫寧桃打一些他喜歡吃的東西。
東桂去打飯,他就去打湯什麼的,看起來還蠻和諧。
寧桃一抬頭,就發現許曠主仆坐在他們不遠處的那一桌,在他抬頭的一刹那,他也正在瞧他,還衝他友好地笑了笑。
寧桃打了個哆嗦,許曠這貨倒是油滑得很。
楊家把許家當棄子,他就立馬倒戈了。
寧桃木著臉低頭吃飯。
身旁的趙子行湊過來小聲道:“許曠是不是今日找過你?”
寧桃微微側目,“你見了?”
不對呀,趙子行他們班今日下午是騎射課,離四院還有好大一段距離呢。
“我聽說他和楊翰鬨掰了。”
“你消息倒是挺靈通。”
寧桃也發現,趙子行平時不言不語的,可好像他什麼事都知道似的。
“那不能怪我,我們班有個消息特彆靈通的,有什麼八卦咱們都能聽到一二。”
楊翰與許曠能鬨翻,據說是因為楊翰接到了家裡的一封信。
所以說,怕是這兩家之間的關係出現了問題。
寧桃點頭。
所以,許曠這臉上黑氣之中,透著一絲白光,是不是表示還有一線生機?
而這一線生機,大有可能是與他有關?
寧桃忙給自己喊了聲停。
他這滿腦子跑火車的想法,最近是越來越多了。
牛子淵也朝許曠看了一眼,“他們這是窩裡鬥了呀。”
寧桃點頭。
算是吧,隻要他們鬥,就沒時間找寧少源麻煩了。
他爹還能輕鬆點。
馬富貴嘿嘿笑道:“咱們要不要把這小子再揍一頓,反正多揍一頓賺一頓。”
趙子行推開他的腦袋,“你也太幼稚了,他與楊翰鬨掰了,楊翰旁人不敢惹,他難道彆人還不敢惹嗎?用得著咱們動手嗎?”
“他跟著楊翰可沒少得罪書院裡的人,以前是背靠大樹,現在嘛……”
寧林也附和著點頭,“隔岸觀火,我覺得可。”
寧桃幽幽道:“這叫借刀殺人!”
“這難道不是咱們運氣使然嗎?”
寧桃推開馬富貴又伸到他碗裡的筷子,氣道:“我今天就打了兩隻螃蟹。”
馬富貴嘿嘿笑道:“我隻吃你兩條腿。”
神特麼兩條腿,明明把他的膏子給夾走了。
寧桃現在依舊是晚上和小夥伴們一起討論幾道數術題。
幫大家理理,再讓趙子行和寧林幫他理理。
東桂站在一旁看得熱血沸騰。
眼角不由的就紅了起來,以前的寧林太過孤單了,現在卻不一樣了,二公子願意帶他一起玩,以後他也能光明正大的和大牛一起侃大山了。
送走了一群小夥伴。
寧桃又把這些日子學過的東西做了個導圖。
他驚奇的發現,古人誠不欺我。
以前他都自己學,各種資料自己需要看,可現在,趙子行和寧林在前頭幫他掃雷,有些不需要的譯本什麼的,根本不需要關注。
這麼下來,這段時間對於古詩詞方麵的理解。
簡直突飛猛進了。
就今天早上做的那一首秋天的四言小詩,還被先生誇了一句——很有靈性。
於是,寧桃就發出了一個很有靈性的笑聲。
就在這時,了時進門了,被這笑聲給震得打了個哆嗦,拍著胸口道:“桃子公子,您這也太嚇人了大晚上的。”
寧桃不好意思地把筆記本收起來,瞧他提著半桶的熱水來,忙伸手接過來,不好意思道:“以後彆幫我打水了,我自己能行。”
“那不行,咱們幾個都商量好了,早上是長流和東桂輪流來,晚上就是我和乘鬆了。”
“反正每天都得打水,多一些少一些沒事。”
寧桃被感動的差點沒掉眼淚,他發現,他這輩子運氣真好,遇到的全是真心實意為他好的朋友。
搞得他現在都不知道說什麼感謝的話了。
寧桃還沒等到許曠被人揍。
第二天早飯時,趙子行告訴他們,許曠下山去了。
寧桃心裡咯噔一下。
寧林憋了一會問道:“不是馬上就可以休息了嗎?他怎麼這會走了?”
這個趙子行就不知道了,不過,倒是許曠和楊翰鬨掰之後,楊翰再也沒有寧林和寧桃的麻煩。
寧桃心裡挺不安的。
中午快速吃完飯,跑去找了一下劉大。
問他能不能給家裡寄封信。
劉大道:“剛好,有人下山一趟,我讓他們順道給你家送一封。”
寧桃點頭,懶得跑回去,直接在劉大這兒借用了紙筆給寧少源寫了一封信,信裡也就幾個字,昨天劉曠告訴他的。
楊家要拿許家祭旗。
寧少源收到信的時候,許曠也剛好進家門。
寧少源看著寧桃這幾個龍飛鳳舞的字,忍不住一陣頭痛。
不過,也禁不住笑了一聲:“好小子,長出息了。”
送信的人眼睜睜地看著寧少源把信丟進火盆裡,臉上掛著笑意,同時給了點小費,笑道:“麻煩您上山後告訴他,休息那日,一定早早讓人去接他,這幾日好好學習,回來我考他功課。”
送信人隻當寧桃見快放假了,怕家裡沒來接。
笑道:“小孩兒都這樣。”
“可不都這樣。”
寧少源把送信的人送走,看向柱子道:“怎麼樣了,楊家那邊的動靜可有?”
“有,許大人這幾日派人去了五次,都被拒之門外,昨天夜裡許大人親自過去了,但是撲了個空,在門外等了大半宿。”
“今日許大人就病了。”
寧少源點頭。
寧桃這小子能知道楊家拿許家祭旗。
怕是許家那位大公子告訴他的吧,寧少源道:“楊家那邊你多盯著點。”
柱子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寧少源中午到剛到家門口。
正準備去王老太太那邊陪著用膳,就見寧香先迎了出來,攔住他的路道:“爹,我娘讓您過去一趟,娘今日身子不舒服。”
寧少源心頭一凜,“嚴重嗎?”
寧香點頭。
小姑娘不擅長撒謊,耳朵都紅了。
寧少源也沒多注意,兩條腿跟踩了風火輪似的,把寧香和翠珠兩人給甩得遠遠的。
翠珠站在寧香身邊,一時有點愣神。
還好,她沒聽她娘的糊話。
寧香喊了她兩聲,翠珠這才回過神跑了過去。
寧少源火急火燎的跑到王氏屋裡,卻見王氏好端端的坐在那裡,旁邊倒是坐著一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許太太。
寧少源:“……”
王氏看了寧少源一眼,輕聲道:“許家嫂子有話想與你說。”
寧少源長長吐了口氣,往旁的椅子上坐定道:“可是想說許大人的事?”
許太太抹了把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人,求您救救我家老爺。”
寧少源抽抽嘴角。
好麼,先前跟楊家一起搞事情的時候,咋不說跟他寧少源無冤無仇的,放他一馬得了。
楊家要拿許大人祭天。
還是因為最近三皇子和惠公公帶著人和東西回了京都。
刑部連夜審訓,魯大人那邊倒是被冤了,而許大人和李文泰之間的事情,還有背後的楊家倒是被扯了出來。
楊家一著急,便把許大人給祭了出來。
李文泰這幾日都稱病在家。
許大人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許曠今日回來,和許太太一商量,許太太便哭到王氏這兒來了。
王氏知道事關重大,隻好讓寧香把寧少源給騙了過來。
寧少源道:“你們如果有證據,一並送到我這兒來,若是沒有,口說無憑的,我也管不了那麼多。”
“我可以幫你們遞折子上去,至於上麵怎麼審,那就與我無甘了。”
“還有,遞不遞得上去,我也不敢保證,到時候你們彆全懶到我們頭上。”
他這裡隻是一個口子而已。
至於結果,他可管不了。
許太太千恩萬謝,見時間不早了,也不敢打擾,由王氏送了出去。
王氏回來,寧少源正坐在那兒喝茶,小心翼翼道:“許家這事,咱們真能管?”
“咱們自然管不了。”
隻不過是,剛好他們家有證據罷了。
這件事牽出來的可不止楊家一家,楊家也不知道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把許大人祭出去就能保全得了自己。
楊家與貴妃娘家走得近。
暗地裡替四皇子培養勢力。
所以,三皇子他們這邊需要更多的證據,寧少源一向與老師和範家走得近,而範家又是支持三皇子的,證據對楊家不利,那就是對他們這一方有利。
許太太這也怕是病急亂投醫了。
寧少源歎了口氣道:“你二哥那邊的事,你留意點,到時候彆把老太太氣到了。”
王二老爺也是個有野心的。
搭他的順風車就算了,還想著跟秦公公勾搭。
如今,楊家這麼一被牽出,到時候牽出的就是貴妃。
王家二房不死也得脫幾層皮。
王氏道:“知道,能說的我當時在京裡都說了,不能說的,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們既然不聽,就應該自己承受後果。”
“那老太太?”
“我娘能跟我出京,就知道她老人家心裡門清了。”
當年王氏要嫁寧少源的時候。
家裡人都覺得,一個秀才還不定將來會怎麼樣,有多少秀才一輩子就那個樣了。
老太太卻偏偏瞧著寧少源好。
執意讓閨女帶著豐厚的嫁妝嫁了。
不過確實如大家所說,前幾年寧少源一連考了兩次舉人都未曾中,連副榜都未能上去。
一家人全靠王氏的嫁妝撐著。
眾人都等著看笑話,可憐王氏,覺得王老太太這次看走眼了,豈知,伴隨著二毛出生,寧少源中舉人,第二年又中了進士。
這一次那些唱衰的人,立馬閉了嘴。
哪一個不說老太太有眼光。
這一次老太太也一樣,不管老二兩口子怎麼唱,她都一心要離京。
寧少源被王氏說得心裡發酸,老太太這麼信任他,他卻沒辦法把老二一家摘出來。
王氏見他心情不好,笑道:“聽說二毛今日送信了,那混小子是不是想著,讓你早些把他接回來?”
“可不是,成天的不學習,溜奸耍滑的本事倒是不小。”
作者有話要說: 加油吧!!也不知道我這次能寫多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