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眼睛都開始瞌在一起了。
大牛在旁邊睡得迷迷糊糊的,隱約之間,看到寧桃起身,好像要去倒水,立馬爬了起來道:“我來,我來……”
寧桃擺擺手,“不用,我就是走兩圈。”
哎呀媽呀,都怪平時不努力,書到用時方恨少呀。
要是這道題讓寧林和趙子行寫,彆說用兩個時辰了,怕是兩刻鐘就搞定了。
他倒好,來來回回一晚上,也才弄個初稿。
大牛道:“那我陪你走走。”
“你去睡吧,我估計還需要一會。”
先生要求五百字左右,他剛才大概算了一下,就他目前的初稿,有七八百吧,再精簡一二,第二稿應該就定了。
大牛狂搖頭,“不行,我得陪著你。”
“真的不用,你明日還得早叫我起床呢,你先睡吧。”
大牛被寧桃推了好幾次,這才爬到床上。
感覺還沒怎麼做夢,就聽到外頭似傳來了長流的聲音。
大牛翻身下床,就見寧桃半條腿搭在床下,被子大半個拉在身上,整個人橫在床中間,睡得眉頭都不皺一下。
大牛小心翼翼的開了門,跟著長流去打水。
回來的時候,寧桃已經把被子折好了,還順道幫他收拾了下床。
大牛道:“不是說了,我來嗎?”
寧桃這幾天,聽他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有些鬱悶道:“這有什麼關係,你不在的時候,我照樣自己也過來了。”
“那不一樣!”
大牛急得跳腳,“反正,以後這些雜事都是我來,你隻管學習就行了。”
寧桃沒跟他爭,洗漱好背著書包,直接去了教室,讓大牛順便幫他把早餐帶過去。
中午吃過飯,寧桃去藏書閣還書的時候。
大牛又要把他懷裡的包搶過去,寧桃一把搶了過來,不悅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媽的,再這樣下去,他感覺兩真的不是朋友了。
大牛忙道:“哪有,大家不都這樣嗎?”
無論是東桂還是長流,甚至連乘鬆和了時,都是這樣的,打飯、鋪床、拿包,一切的雜事,都替主子打理的井井有條。
主子需要做的事情,就隻是學習而已。
“彆人我不管,但是你又不是彆人。”
寧桃想了想道:“而且我把你帶出來,不是讓你做這些的。”
“可是,我……”
“你也不是賣給我們家的不是嗎?咱們原先就說好了,還是像在村裡的時候一樣。”
寧桃覺得,其實他完全生活可以自理,根本不需要書童。
“那我總不能讓你照顧我吧,這樣我心裡過意不去……”
兩人叮叮當當了一路,最後雙方各讓一步。
大牛掃地、打水,其餘的事情,寧桃有時間也會幫忙。
不過寧桃最近還真是沒什麼時間。
先生每隔兩天,都留一篇題目,讓他們寫文章。
而他原先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年紀的量還算可以,寧少源有意讓他提前背了兩本書,可現在才發現,寧少源讓他背的東西,也隻能應付課上的內容而已。
所以,這幾天,隻要拿到題目,就需要趙子行幫他確定需要讀書的範圍。
這麼一來二去,差不多每天都需要多幾千字,還得把那多出來的幾千字,略微的多讀幾遍,將重要的字詞句之間的,再挪到筆記本上。
一連熬了半個月。
寧桃發現自己眼睛都紅了。
不過進步還是神速的,起碼現在先生再留作業,不需要再去請外援了。
而且在趙子行的推薦下,他也將適合他讀的,還有需要讀的書目都列了一份清單。
成天的藏書樓和教室兩邊跑。
藏書樓的先生一見他過來,就笑眯眯道:“又想借哪幾本書?”
如此過了一個月,他居然在藏書樓那邊的兩個先生中,已刷足了存在感。
這一日剛下課,就被秦先生給拎走了。
“等你好幾日了,你怎麼回事?”
寧桃緊緊抱著懷裡的書,生怕他一用力,把書掉到地上。
“最近不是有些忙嗎?”
好吧,主要是他現在每天增加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原先可以去秦先生那兒陪他一起刷題的時間就被擠沒了。
再加上現在天黑的早,乃至於等手上的事情做完。
一出門已經披星戴月了,總不好意思再去打擾。
秦先生被他噎得不輕,“照你這意思,倒是怪上這天氣了?”
寧桃搖頭,“主要還是學生太笨,以前不好好學習,如今先生們布置的功課做不完,才耽擱了與秦先生的約。”
“不過先生,牛子淵不是……”
“彆提他。”秦先生憤憤道,“你把他介紹過來,我原以為他跟你一樣,誰知道,他連你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寧桃:“……”
這話說的,牛子淵要傷心了。
“你今日必須陪我解幾道題,這幾日可把我憋壞了。”
讓牛子淵陪了兩天,好家夥,差點把他給整出內傷來,頭一天,秦先生滿懷熱情,以後就有兩個學生陪我了。
這個世界還是知己有的!
豈知,光一道題,牛子淵就解了半個時辰,他拿來一瞧,好麼步驟又繁,心緒又亂。
隻能說,比起旁的學生好一些。
第二日,他又不好意思打擾孩子的積極性,他也想著聊勝於無嘛。
興許是第一天,他發揮失常呢?
結果呢,直接把秦先生所有的希望都給澆滅了。
這幾日他也聽說藏書閣的先生,在食堂用餐時,一個勁地誇寧桃。
兩天一本書。
他們提問幾個裡麵的難點、重點,他也能答出來。
讓拿筆記來瞧,好麼,寫得工工整整,把一本書裡麵的重點內容都給摘要出來了。
可見人看書看得仔細。
他就沒好意思打擾寧桃,今日實在是憋得不行了。
寧桃隻得讓大牛幫忙去還書,再順道把自己的筆記拿給藏書樓的先生瞧瞧,看他是否還有遺漏的。
在山上下起第二場雪時,寧林已經參加完了兩次考試了。
第一次成績不理想,第二次他可能特彆認真,成績過了八十。
再過兩天就要第三次了。
這時候書院又飄飄揚揚的下起了雪。
一個個縮著脖子坐在火爐前。
手裡拿著書,看得特彆認真。
寧桃道:“哥,你們這次考應該能穿厚點吧。”
要是還穿單衣,感覺生命都要受到威脅了。
寧林道:“應該能穿厚點吧,本來就是摸擬試,要是真把學生凍壞了,反而得不償失。”
寧桃點頭,想起因為這兩天下雪,劉三給他送了件鼠皮的披風,倒是也給寧林送了一件劉二以前小了的,不過卻是棉的。
倒是沒有他這個方便。
於是,便讓大牛給拿了出來。
寧林起先還有點不好意思要,寧桃嘿嘿笑道:“就當利息吧,以後回去買吃的,還得你掏錢來著。”
他感覺他的月例,不是早早就花光了。
就是早早被扣光了。
好不容易存點錢,上次在路上,一時心軟還救濟人了。
>_<
他還笑話寧少源沒錢養孩子,他才是即沒錢,還裝窮大方的人。
寧林想了想道:“那咱們兩先換著穿吧。”
他感覺明明他是哥哥,可是穿桃似乎個子都快追上他了。
在第二場雪停,寧林第三次考試成績出來時。
寧家傳來了一個好消息。
寧少源升官了。
寧桃想起,在他們九月來書院之後,貌似就再也沒有見過楊翰。
平時與楊翰玩得好的幾個人,似乎也低調了不少。
更彆說許曠了,至今都沒回書院。
他走的時候,據說許大人已經被送進京都審訓去了。
許曠沒來倒也正常。
不過楊翰沒來,就有點意味深長了,隻有一種可能,楊家怕是那時候起,已經被盯上了,或者正在被審訓的路上。
趙子行得到的消息時,楊家出事了。
東臨知府李文泰,也受到了波及,此事關係重大,一時間鬨得京裡一大半的官員都急著自保,誰也不敢吭聲,生怕被連累了。
而楊家也不一作二不休,咬出了一長串。
就這樣過了一個來月,事情總算是定案了。
楊家與貴妃勾結,為了四皇子的儲君之位,結黨營私等等,一時間朝堂上下傳得沸沸揚揚。
這事在書院裡如今,已經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據說那些擁有秀才功名的學生,還在課堂上討論了整整兩天。
就是為了一個什麼立賢、立長,這樣的話題。
李文泰一走,東臨府就沒人了,於是寧少源又在涼王一事上立了大功。
現在是暫代東臨知府一職。
寧家一家人,又從新州搬到東臨府。
而原先因為涼王一事,被牽聯的魯大人,最後發現是楊家在背後推波助瀾,倒是被冤的,為了補償他,又官複原職,據說過兩日便上任了。
兜兜轉轉。
倒是寧少源從中搶了個大便宜。
幾個月的時間,連升二級。
原先的六品,直接成了四品。
寧桃收到消息時,著實嚇了一跳,“柱子哥,你沒騙人吧!”
他還從未聽說過,升官升得這麼快的,不過轉念一想,確實立了大功,倒是可以破例,不過這破得也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老爹升官了啦!!!
關於考試什麼的,私設了嗬!!前麵應該有提到過,他總感覺這個世界有些不一樣。不是傳統的穿越。我記得我以前掛了穿書標簽,後來被編輯改掉了,T_T
因為他們現在用阿拉伯數字哈,然而這玩意應該是1800年以後傳過來的,所以……他不是穿真正的曆史,大環境應該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