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香現在開了個胭脂鋪子,靠的是最新買來的幾個丫頭。
翠珠、董玉,兩人都參與了其中。
就連她自己也忙得腳不沾地。
有時候太忙的時候徐潔也會過來幫忙。
所以說,再做鴨子什麼的根本忙不過來,現何況,要做鴨子原材料也是一個重中之重。
老太太道:“合作倒是可以,不過這其中的運作可不是你們三言兩語想的那麼簡單的。”
馬富貴道:“我回去先與家裡說一聲,若是他們覺得可以,到時候我讓他們過來找您。”
老太太笑著點頭:“香兒,一會把鹽水鴨和玫瑰醬鴨,給幾位小朋友每人帶一份回去。”
馬富貴家就在東臨城裡,吃過午飯就回去了。
牛子淵則是一進門,就跟王大他們討論功課去了,午飯過來,幾個人又去書房交換信息去了。
劉三想找人玩牌,可寧桃今天的字還沒練。
隻得趴在桌子上打嗑睡。
大牛和柱子回來的時候,寧桃剛收了紙筆。
大牛笑道:“公子,您猜猜,咱們這次貨賣得怎麼樣?”
不用猜,看他紅光滿麵的樣子,就知道此行特彆順利,除了寧香需要的一小代原料之外,剩下的可都賣光了。
因為這次貨多,許多東西,酒樓啊鋪子啊一瞧貨色,立馬就敲定了下次的送貨時間,還有用量。
而且今日他們又多聯係了幾家酒樓。
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受歡迎,且價格方麵也比上次談得要好。
劉三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進門,這一聽,瞬間瞪大了眼睛。
“桃子,你居然開始做生意了。”
寧桃忙道:“沒有,不是我。”
劉三擰眉,“我明明聽到就是你。”
寧桃無語道:“真不是我,我隻是幫忙出個主意罷了。”
他能想到讓二狗在那邊收購,他們在這邊賣,還是因為寧香和徐潔兩人在京都和東臨府兩地之間賣胭脂的事。
再結合上輩子快遞行業的飛速發展,他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路子,於是幾人一合計,又找了靠譜的人,就這麼先試了一水。
成效肉眼可見。
劉三道:“那也很厲害了,我爹老說我一事無成的。”
他比不了徐澤,現在跟寧桃都差了一大截。
突然覺得好喪怎麼回事。
徐澤噗的一聲把嘴裡的茶給噴了,“你才多大呀,想要成什麼事?”
看這個頭,還有這張稚嫩的臉,比寧桃還小吧。
寧桃用力點頭,“沒錯,咱們這個年紀不就該好好學習嗎?”
“可我學得也不好。”
上頭兩個哥哥把他比得簡直跟個廢物似的。
尤其是今年,二哥縣試和府試成績都特彆好,院試隻要照常發揮就沒有問題。
而大哥明年就要參加秋闈了,聽父親的意思,大哥隻要穩穩當當的,一準也就過了。
大哥學習好。
二哥學習比不上大哥,但是人家琴棋書畫那是樣樣精通。
副業方麵,哪一個都能拿得出手。
可到他這兒,簡直不要太普通。
劉三被打擊的都要失去生活信心了。
寧桃突然有點同情這娃兒。
處境簡直跟他一毛一樣啊。
家裡誰都比他強,可不就顯得他最調皮、搗蛋,像個廢物嗎?
“沒事,吃點蘑菇乾壓壓驚。”
這是大牛剛帶回來的老家那邊的特產。
山上的蘑菇曬乾之後,灑點鹽胡椒之類的,又香又脆。
這個賣得也蠻好,不過大牛知道寧桃喜歡吃,就特意給他留了一小袋。
劉三咬了一口,好家夥,瞬間跟被治愈了一樣,驚喜道:“蠻好吃的哎,啥做的,回家我也試試。”
寧桃:“……”
我終於知道為啥你學習不好了。
你這也想試,那也想試,你能好才怪。
寧桃在家待了一天,第二天用過早飯,又背著包去書院了。
出城的時候剛巧碰到馬富貴。
馬富貴把大牛趕到自己車上,他跟寧桃擠在一起,抱著一袋的豬肉脯,兩人一邊吃一邊聊。
主要講了一下昨天他們家人吃到鴨肉後的反應。
寧桃很少在酒樓之類的吃飯,也不知道他家是個啥水平。
他總感覺和書院的食堂沒啥區彆。
當然,要是真要比較,馬家的豬肉脯、鹿肉乾之類的更好吃一些。
“昨天我爹和我娘嘗了之後,感覺還不錯。”
最主要的是他爹還說,能跟知府一起合作,光有這層關係那就夠了。
所以說分紅還有操作之類的,他們家也不強求。
關鍵是關係這兩個字。
這話他沒好意思和寧桃講。
寧桃倒是無所謂,賺了錢王氏也不定給他多零用錢。
昨天下午和大牛一道去買書。
好家夥,十來本就花了五六兩。
當時他的心情真的是跟掉進冰窟窿一樣一樣的。
大牛還勸他,大不了多跑幾趟山貨,應該就賺回來了。
寧桃哭。
寧桃到了書院,日子還是跟以前一樣。
每天緊張的連做夢都在背書。
這麼不鹹不淡的過了兩個月,秋桂已然飄香。
寧林他們已經進入考場了。
大概書院裡也是數著日子的。
寧桃發現,這幾日先生們上課都有點心不在蔫。
這一天,寧桃抱著他的書,再次踏進了琴院,隱隱聽到裡頭傳來一陣“伊伊呀呀”的調弦聲。
看來這又是一個生瓜蛋子,且水平與他不相上下。
作為被黃先生打擊過好多次的寧桃,已經習慣了。
抱著書推門而入。
就見飄蕩的簾幕後麵,黃先生正在教一個紮著雙丫髻的小姑娘識譜。
聽到開門聲,兩人同時抬頭。
小姑娘似乎長長吐了口氣,圓圓的臉上露出一抹一閃而過的笑意,“爹,您的學生來了,我就先走了。”
說完,不等黃先生開口,她已然抱起琴快步朝後門走去。
黃先生氣得磨磨牙,追著女兒的背影道:“你彆貪玩,一會教完他,回去我再好好考你……”
簡直奇恥大辱。
教了那麼多學生,教不了自己的閨女。
啊,好氣!
黃先生從簾幕後麵一回頭,把寧桃都嚇了一大跳。
這眼神好有殺生力。
寧桃立馬立正稍息,討好地把自己的書遞了上去,“先生,我已經把所有的譜都記下來了,隨便哪一個都行。”
黃先生冷哼一聲。
示意他坐到那裡彈一首最近兩個月新學的曲子。
寧桃腦袋一下子就大了。
顫著手指,把曲譜放好,開始拔弄琴弦。
結果,第一個音因為手太顫,拉得時間不夠我,黃先生一個眼神又殺了過來。
寧桃咧嘴傻笑:“我就是調個音,調個音哈!”
媽的,他以前是錯過寧少源了。
寧桃的問題一直存在於,眼睛會了,腦子記住了,然而手配不上套。
黃先生本來就被女兒折騰的心潮澎湃,再一瞧學了這麼長時間,半點長進都沒有的寧桃,那火氣是嗖嗖嗖地往上升。
“你要是下次來再彈不好,我告訴你,你可以轉去彆的院了。”
想他教了這麼多年,也就許曠最有天分,可惜那孩子時運不濟,一家人現在被流放了。
黃先生歎了口氣。
寧桃小心翼翼地把書收好,乖巧地點頭:“先生放心,我肯定下次就會了,這次我是太太太緊張了。”
黃先生嗬嗬他兩聲,“你哪次來不是說緊張?”
黃先生也知道他確實是努力了,回去後下了一般功夫。
譜子讓他拎出來單唱,那是一點毛病都沒有,你讓他自己譜個曲子,可能他都沒問題。
而且聽音的時候,也能聽懂。
可偏偏那兩隻手,隻要一搭到琴上,立馬就錯音。
黃先生望著二十一根琴弦的古箏,背著眼睛都能摸出哪個音在哪一塊。
可寧桃——
算了,怎麼說也比他那個又懶又笨的閨女強。
寧桃被黃先生噴了一個多時辰。
背著書包從琴院出來,聞到外頭的桂花香,這才長長地吐了口氣。
一抹腦門上的汗,忍不住想,他是不是真該換個院學習?
胡思亂想著,寧桃就聽見一個細軟的聲音喊他,“師兄,師兄……”
寧桃尋聲望去,隻見遠處的一株芍藥後頭,露出一抹碧綠的裙角。
兩朵碗口大的花朵後頭,露出雙大大的眼睛。
旁邊的葉子剛好將頭上的花苞給擋住了。
寧桃快步走了過去,還沒站穩,就被小姑娘拉到了芍藥後頭,細小柔軟的指頭壓在唇上道:“小聲些,彆讓我爹瞧見了。”
寧桃點頭。
“師兄,你學多久了?”
小姑娘下意識的比劃了下寧桃的個頭。
“快一年了。”
他去年來時,先生告訴他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院去學習。
每旬可以去學半日。
他當時就選了琴,誰知道,比他想象中的要難太多,他現在嚴重懷疑他手腳不協調,他記得自己小時候彆的孩子都在爬時。
他嫌棄地上臟,就坐在那裡不動,後來腿腳有勁了,直接站起來走了。
現在想想,估計是那時候落下的手腳不協調。
小姑娘的麵部突然猙獰,氣哼哼道:“那你彈得很好了。”
說完還瞪了寧桃一眼,寧桃不知道她怎麼就突然生氣了。
不解道:“哪有,天天被你爹罵。”
“哼!你明明就彈得很好。”
小姑娘說完,氣哼哼地走了。
搞得寧桃一頭露水。
作者有話要說: 弱弱地說,黃姑娘不是女主,不是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