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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進城之前,剛好卡在城門關上的一刹那。

寧桃還是頭一次來寧家,說來好笑,做為寧家二公子,都十三了,還是頭一次認家門。

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好壞。

大牛瞧著這二進的小宅子,微微有些咋舌。

都說京都寸金如寸土,原先村裡人都說寧少源有出息了,在京裡買了宅子。

現在一見,讓人禁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就這麼一小個宅子,據說當年買的時候花了幾千兩,那可是王氏的全部的嫁妝,據說如今已經快翻一倍了。

大牛想想自己這兩年賺的那些銀子,怕是在京都連個狗窩都買不到。

果然,人生很長,路途遙遠……

小武倒是無所謂,寧桃去哪他就去哪。

因為寧桃打算過兩日便去書院報道,帶回來的東西都沒有拆封,直接又給堆到了屋裡。

兩人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寧家宅子小,柱子一家人都回以前的老胡同去了,餘下的也就是多了個寧桃,分配起來倒是不太麻煩。

因為宅子小,三兄弟擠在一個小院裡。

寧桃身邊還帶了兩個人,早上起來看起來頗為壯觀。

休息了一晚上,寧桃總算是緩過勁來了。

吃過早飯背了會書,寧少源便派人來找他和寧林兩人過去。

小小的宅子,書房也不大,從他們住的院子到書房,也不過一兩分鐘的腳程。

進了書房。

寧少源麵前放了一堆賬本。

寧少海陪在旁邊幫他收拾,一時間寧桃和寧林也沒敢開口,待寧少源停下來,這一抬頭,才瞧見兩個坐在那裡跟木頭一樣的兒子。

寧少源揉了下眉下,苦笑道:“年紀大了,換了個新工作,一時有些不適應。”

且還是他不太擅長的賬務方麵的。

也虧得年前戶部把前麵幾年的給總完了,但是他新手上路,總得學習不是,所以就借了幾本陳年舊賬回來看。

這一算才知道,難,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人頭暈眼花。

說完,突然目光到了寧桃身上。

“二毛,你過來幫我瞧瞧,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法子,速度更快的。”

寧桃:“……”

你真當我是寫程序的不成?

老爹招喚,他不得不從,硬著頭皮上去了。

這一看,還真看出問題了,雖然戶部有自己的公式,但是算起來確實挺繁瑣,而且計算量特彆大。

數字又是大數,這麼一來,寧少源這種新手,沒當場卡死都算好的了。

寧桃想了想,順手拿了張紙,又摸出隨手攜帶的眉筆,在紙上開始劃拉了起來。

他劃拉的是什麼,寧少源也看不懂。

寧少海更是兩眼一抹黑。

寧林湊過去一瞧,基本都見過,但是加起來就有點懵了。

寧桃寫了一頁多紙,最後得出一幾個步驟。

再往另一張紙上一抄錄,順便給寧少源講了一遍,道:“按這個公式來,應該可以,如果您不放心,可以拿去戶部,讓旁人再幫忙算一算,試驗多了,就能瞧出來到底行不行。”

他隻是試驗了幾組數字,目前倒是看不出錯誤。

寧少源:“……”

這就行了?

寧少源一聽寧桃這次歲試依舊第一。

而且明顯比第二名高了十來分,禁不住有些驚訝。

再一瞧旁邊的寧林,好麼大兒子可是三歲啟蒙,二兒子五歲,結果,二兒子還反超了。

原先他還一直擔心,老太太太縱著老二了,性子野不說,讀書也靜不下心來,誰曾想到,他小子還有這種後手。

寧少源欣慰道:“接下來你該去書院了吧!”

寧桃點頭,他打算明天就走。

寧少源驚道:“這麼著急?”

“我同學和先生已經過去二十來天了,我若還不去,怕跟不上大家。”

而且他這段時間,除了讀書之外,把秦老爺子的那本《秦工記事》仔仔細細讀了好幾遍,總算是將這年頭的東西,與他上輩子的東西給聯係起來了。

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向秦先生炫耀一番,關鍵是他對於橋洞,還有運輸巨石,這些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

肯定比較節省人力的。

寧林道:“兒子想過段時間參加書院的入學考試,也爭取與二弟一道上學。”

寧少源明白。

又囑咐了寧桃幾句,便讓寧林過兩日去範家一趟。

寧林今年都十五了,儘管雙方說好了,婚期定在下次鄉試之後。

不管考不考得上,兩人都一樣要成親。

可寧少源還是希望他能考得上,同時跟範四姑娘先把感情建立起來。

再說了範家也想見見寧林。

寧桃知道接下來就沒自己什麼事了,抬腳就先出去了。

但見大牛在書房門外急得轉圈,一見他出來,立馬迎上來道:“你可算是出來了。”

寧桃道:“你與範家打過著呼了?”

“拜貼一大早就遞上去了,剛才二姑娘回了話,讓咱們去一品樓見麵。”

一品樓寧桃還有印象,當時徐澤帶他逛京城的時候,除了書局,去的就這個地方,味道說不上來好不好,但是裡麵的環境卻是一級棒。

尤其是大廳的假山流水。

他和徐澤一至認為,這就是範家的生意。

後來範二說什麼他們家在京都的酒樓可以消化山貨。

寧桃就更確定這是她的地盤了。

大牛道:“你去不去?”

寧桃不是很想去,生意上的事,他又沒插手,去了也是浪費時間。

大牛道:“來吧,我一個人麵對範二姑娘,挺害怕的。”

寧桃覺得自己沒聽清楚,揉了揉耳朵,不可思議道:“什麼,我沒聽清楚?”

大牛垂著頭,訕訕道:“去吧,你畢竟是東家不是嗎?”

“哪有東家不出麵,隻讓個賬房先生見合作夥伴的。”

寧桃嗬嗬他一臉,“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還說什麼,要與人家範二姑娘……”

寧桃話沒說完,大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緊張道:“彆胡說成不成,我就是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不成?”

他什麼人呀,就是給人家範二提鞋都不配。

也就是逞個口舌之快罷了。

寧桃本來還想讓大牛把畫給捎過去,這下子好了,兩人剛聊沒幾句,門房就來報說範家的馬車已經到門口了,來接他們去一品樓的。

寧桃隻得跟寧少源說了一聲,順手把畫給帶上,領著大牛一道出門了。

給胖師兄的六百兩還是他墊的,這錢得跟範二要。

寧桃盤算著一會見麵了怎麼一手交畫,一手交錢。

結果掀開馬車簾子,裡麵傳來一道好聞的花茶味兒,他一抬頭,就見範二坐在裡頭,依舊是寡淡的妝扮,不過今日手裡抱了盆茉莉花。

兩人一對眼,範二對他微微一笑。

寧桃愣了一下,隨後笑道:“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去早市買了盆花,順便的事。”

大牛下意識地撇撇嘴,早市買花,怎麼還能收到他的帖子。

兩人上了車,寧桃也沒廢話,直接把畫給遞了過去,“這就是給你信裡說的那幅畫,也不知道成不成,主要是嶽臨水早期的畫作。”

範二連打開都沒打開,直接放到了一旁笑道:“你辦事我放心。”

幾個意思,這連真偽都不辯了?

那價格可要怎麼談?

寧桃絞了下手指頭,思索著如何開口,就聽範二頓了頓,道:“一會找人來估個價,我不能讓你吃虧,咱們就按市價來吧。”

寧桃拍手一樂,“姐姐就是痛快。”

為了保險起見,他還真是偷偷拿著畫找了兩三家的鋪子估了個價。

雖然是早期作品,但是因為嶽臨水這個人身份的特殊性,以及他早期作品極少麵世,所以價格其實與中期差不多。

有時候還要高過中期。

所以這幅畫,至少能賣兩千兩。

這價格是東原省和杉省的價格,至於京都,他就說不準了。

不過他聽寧林說,嶽臨水的名氣在京都那是直逼畫聖的,所以肯定賠不了錢。

三人才到一品樓。

就有書畫鋪子的先生過來幫忙估價了。

寧桃一聽這位與範二的對話就知道,這也是範家的下屬單位的一位老師傅。

鋪子就在永安書局旁邊。

老先生拿著放大鏡仔細把畫給掃了幾遍,這才特彆鄭重地開口:“東家,這畫是真的,隻是這價格……”

寧桃心頭一突。

該不會是他這次虧大發了吧。

範二笑道:“您隻管說便是了,都是自己人。”

“那老朽便鬥膽給個價了,這個數!”

老頭說完伸出了五根手指,而後把畫為什麼值這麼多錢的地方給一一解釋了下。

寧桃越聽越不對味兒。

再掰著手指頭一算,好麼,這老頭五根手指,並不是指五百,而是五千兩。

還說什麼這是保守價格,如果能炒上去,大概再番個十倍都有可能。

寧桃聽得熱血沸騰。

簡直是暴利呀。

大牛更是目瞪口呆。

一幅畫就能賣五萬兩。

他得賣多少山貨,才能賺回來呀?

所以,這就是大佬和菜鳥的區彆吧,為什麼範二能成為首富,他隻能當個跑腿的賺個溫飽……

範二緩緩將畫收了起來,笑道:“這畫我不拿去拍賣,如果有機會,咱們再找旁的物品拍賣。”

老先生還有些遺憾,不過範二都表態了,他也不好再堅持。

範二道:“給你這個數行不行。”

六根手指頭。

“六千?”

寧桃心頭砰砰直跳,隻見範二緩緩點頭,隨後道:“不過這六千,我不直接給你,而是邀你入股商隊,你覺得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他爹的職位,正四品但是戶部侍郎看在明清時為從四品,但是在唐朝的時候吏部侍郎為正四品,所以這裡私設下哈,還是正四品,嗯以後老爹應該還會升。

二姑娘做生意從來不虧本,收進來的錢從來沒有吐出去過,所以……

桃子玩不過她。

仇大人相女婿,然而……感謝在2021-05-11 08:52:00~2021-05-12 08:19: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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