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麵搖頭,“郡王不喜歡吃甜食,小的們也不敢吃。”
寧桃一口塞進自己嘴裡。
這是趙子行剛才偷偷給他留的,一共兩塊。
一塊棗糕,一塊叉燒。
倒是湯給他留了一大碗,現在還在爐子上熱著呢。
“你們郡王可真是人如其名呀!”
這麼虎。
自己不喜歡的,手下人也不能吃,真不愧是京中一霸。
白麵訥訥道:“郡王其實對小的們還是蠻好的,寧公子不要被外界誤解了。”
寧桃嗬嗬兩聲,你這個跟班,每次都狗仗人勢的,還怕你家郡王的標簽不夠深嗎?
不過想到範二的話。
他覺得,也許有些事情還真不能看表麵。
寧桃先把秦先生留給他的功課,給秦先生送了過去。
瘦先生和胖先生都在,三人圍著一張圖紙,爭得麵紅耳赤。
寧桃站在旁邊探頭看了好一會,都沒瞧見上麵的內容,不過從三人的對話中,貌似屬於那種軸承運動的東西。
白麵等他的點急。
小聲在寧桃旁邊提醒了兩句,“要不,奴才咳嗽一聲?”
這三人誰也不服誰。
他們家郡王還在那裡等著呢。
寧桃在旁邊又聽了兩分鐘,算是聽出門道了。
清了清嗓子道:“三位先生,可是想做運輸工具。”
看起來像是小推車。
或者吊車之類的,主要是解決人力問題。
這年頭早就有小推車這些了,不過是獨輪的,靠的就是人力推動。
不過確實不省力,還不好掌握平衡。
三人一聽這話,紛紛抬頭,秦先生一拍桌子道:“你過來瞧瞧,我這圖紙怎麼樣。”
他畫了兩天了。
模型也在做了。
寧桃湊近一看,圖紙上畫得很清晰,不過零部件搭配有些問題,並沒有看出省力點來。
他拿起筆,又找了張紙,在上麵順手畫了起來。
“我覺得,一個大,一個小更能省力些,且速度比兩個大小一樣的快些。”
他都不好意思說,他這是剽竊自行車的。
>_<
寧桃說完,心虛地抹了把汗,“要不咱們就全部做出來,到時候試驗一下看看。”
瘦先生道:“這就對了嘛,也彆光嘴上說了,做出來試試就知道了。”
秦先生道:“那桃子給我搭把手。”
白麵搶著道:“我們家郡王事先已經與寧公子約好了,寧公子說要來送功課,所以咱們才先過來的,不管有什麼事,寧公子現在都得隨我去見我們家公子。”
“……”
寧桃抽抽嘴角。
剛對小白臉有了點好感,一下子又掉光了。
這說起話來,怎麼就這麼欠揍。
秦先生揮揮手:“行吧,你快去快回。”
寧桃把他今日研究的幾道題給留了下來,道:“就做出了這麼幾道,總感覺方法不是最簡單的,先生再幫我看看。”
瘦先生見他把本子掏出來,眼睛就沒眨過。
如今順手一翻,一共寫了六頁,做了七道題。
有兩道簡單的,他直接寫了一頁,剩下的複雜一些的,每個占一頁,還用了兩種不同的解法。
瘦先生倒吸了口涼氣,驚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寫的?”
這十道題,是前天書院放假之前,他們從中抽出來的,準備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好好研究的……
寧桃道:“今天下午。”
主要還是因為帶了小皇孫,不然的話,他獨自作題,也不至一下午才寫七道。
真是好鬱悶呀。
不過從教小皇孫的這個過程中,他自己也鞏固了,理解了一些知識點中的不曾注意的問題,算是有舍有得吧。
總體還是賺了。
“餘下的三道題,我一會回頭寫完了,給您送過來。”
瘦先生還想說什麼,白麵已經急得在一旁扯了寧桃好幾次了。
寧桃氣道:“你這麼著急做什麼?”
隻要不是性命相關的,他感覺都得等等吧,起碼讓他把話說完不是?
白麵不好意思道:“再不去,咱們郡王頭發就掉光了。”
“啥?”
康康這個人跟傳聞中有一點相似。
算學小天才。
還是皇帝親口封的,所以這一點一點也不假。
最近他被賜婚了,但並不是自己喜歡的姑娘,所以心情抑鬱,於是,就把上次寧桃入學考試時寫的那份卷子給拿出來在屋裡研究。
這次放假他都沒回家去,府裡請了兩三回,他都無動於衷。
白麵有些擔心,他會被皇帝不喜歡。
試著提醒了兩次,可康康一個眼神就把他給殺回來了。
如今,康康因為一道題,從中午到現在了都沒琢磨出來,在那兒一直撓頭發。
白麵來找了寧桃好幾回,寧桃姍姍來遲。
如今又在秦先生那兒耽擱了好一會,白麵都急得頭頂冒煙了。
寧桃道:“所以,並不是你們郡王讓你來找我,而是你自己來的?”
這膽子還真是不小呀。
白麵臉一白,垂著頭道:“寧公子宅心仁厚,可憐可憐咱們吧,您一會就說,就說是史姑娘托您給他送點點心。”
“史姑娘?”
寧桃猛然想起,康康和史青凝是認識的。
且關係還不錯,那日在操場上的一幕在腦中閃過,寧桃驟然一驚。
好家夥,康康那日與他說的“她”,該不會是史青凝吧?
所以說——
啊呸——
寧桃立馬掐滅了這個推斷。
太可怕了。
白麵點點頭,在進入院子之前,把一個食盒遞給他,可憐巴巴道:“公子,咱們家郡王的頭發就靠你了。”
寧桃給樂了,“我又不是霸王。”
白麵:“不管您是啥,您以後就是我祖宗都行。”
“大可不必,我送過去就行了。”
左右不過是打破和康康關係的一個突破口,再說了陳家在京裡風評一直不錯。
白麵眼巴巴地看著他進去。
眼巴巴地看著他關門。
康康果然在撓頭,胖胖的手指尖還繞著一縷頭發。
嘴裡念叨著,“不能呀,我算了十來遍了,怎麼總是算錯。”
寧桃把食盒往旁邊一放,很自然的靠了過去,“我幫你瞧瞧,是不是哪步寫錯了。”
康康把手裡的演算紙遞給他。
結果,四目一對。
康康差點叫出聲來,劈手就要奪回來,“你怎麼進來的?”
“小白,小白,你是不是死了呀,有人進來刺殺你們家郡王,你都……”
“你嗓門也太大了。”
寧桃伸手便捂住了他的嘴,“淡定點,小白放我進來的。”
康康臉一黑,終於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咬牙道:“看我不讓他去浣衣局。”
“你這一步錯了。”
本來該減兩次,但是他隻減了一次。
極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心煩意亂的,看似在努力作題,實際上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麵。
康康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再仔細一琢磨。
“拿來,我再算一次。”
寧桃拉了把椅子在他旁邊坐下來,看他把那一步改了之後,剩下的便一路通到底了。
“其實,你這樣閉門造車肯定不行的,你看秦先生他們這些先生,還喜歡三五成群的一起討論呢,你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屋裡,不憋死也得憋瘋了。”
“要你管。”康康甩給他一個後腦勺。
寧桃伸了個懶腰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走了,小心你的頭發啊。”
康康磨牙:“走吧走吧,誰稀罕你似的。”
寧桃把椅子放回去,起身走到門口,一回頭就見康康在偷看他。
寧桃隻當沒瞧見,指了指桌上的點心道:“小白說你一天沒吃東西了,讓我假裝這是史姑娘送的,讓你多少填填肚子。”
康康氣得拿筆砸他,“你就不能彆刺激我。”
“告訴我是她送的,又怎麼啦?”
寧桃閃過筆,好笑道:“不怎麼樣,隻是不想騙你,你年紀也不小了,這麼作天作地的誰喜歡呀,我聽說陳家姑娘人蠻好,既然這事你和她都不能做主,你又何必給她難堪。”
康康氣得一鼓一鼓的,像在練□□功。
可又不得不承認寧桃說得沒錯。
這件事情上,陳英也是受害者。
“滾!”
康康死要麵子地吼了一句,寧桃拉開門轉身就走。
康康氣得直翻白眼。
寧桃一出門就見小白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我們家郡王他……”
“餓不死,頭發很旺盛。”
小白哭:“那奴才送您出門。”
“送什麼送,給我回來,這道題怎麼解。”
寧桃滿頭黑線,這貨沒朋友,估計都是脾氣給害的。
想到此,他腳尖都沒轉,繼續往前走。
小白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苦哈哈道:“公子,您彆走,求您了,咱們郡王其實心眼不壞……”
小白又瘦又小,根本拉不住寧桃。
扭頭對康康道:“郡王,您快跟公子道個歉呀,您不是還說,寧公子在算學方麵的見解比您厲害嗎?”
寧桃抽抽嘴角。
這話也太假了吧。
豈知,身後傳來康康細若蚊蠅的聲音:“你回來,教我一下。”
寧桃:“……”
雖然硬棒棒的,但是總算也是服軟了。
寧桃停下腳步,但沒回頭。
小白算是鬆了口氣,忙開始吹彩虹屁,“奴才就知道,公子一向寬宏大量……”
寧桃嗬嗬兩聲。
他能說,他剛才瞧見康康屋裡有兩本算學書嗎?
看紙張和裝幀,年頭已經非常久遠了,邊角也被磨出了卷來,但是他用鎮紙給壓著,說明那書特彆的珍貴。
他就想借來瞧瞧。
看看是不是秦先生與他說的前朝當時出海帶回來的書。
據說當時帶回了幾本,但是翻譯整理過來的,也就兩本,那時候國內戰亂,許多傳教士來不及翻譯,就卷鋪蓋逃回去了。
“教你也行,你屋裡那兩本書借我瞧瞧。”
康康氣得想罵人,小白一個勁地跟他使眼色。
康康嘟了一會嘴,跺了跺腳氣哼哼道:“行,但是你隻能來我房間看,不能帶到秦先生那兒去,我這書可是從宮裡帶出來的,不能有半點閃失。”
寧桃回頭,笑道:“行,咱們開始吧。”
其實吧,他和康康統共也才見過四五次麵,說過的話更是屈指可數。
要說什麼深仇大恨,壓根沒有。
彼此都不在一個圈子裡,能有啥非要打得你死我活的。
寧桃順利敲詐到書,就很寬宏大量的跟他一起進了屋。
小白長長吐了口氣,就差念一句阿彌陀佛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毒,我居然覺得康康和二毛很配,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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