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白米粥,一碗雞蛋羹,以為他是沒牙的小孩兒呀!
小武道:“您病才剛有點起色,不能吃彆的。”
寧桃挺了挺腰板,“瞧我多精神。”
小武不理他,“您快點吃完了好喝藥,我去看看藥怎麼樣了。”
這可把寧桃給氣得。
在屋裡尋摸了一圈,也就兩塊乾點心,半條被人咬過的小魚乾。
剛準備吃,就聽到一聲貓叫,一隻綠眼小貓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咪咪地叫聲撓得人心頭發酸。
寧桃隻得把小魚乾丟給了它,小貓立馬叨著跑去牆角吃了。
寧桃把飯碗還沒放下,小武已然端著一碗湯藥過來了。
寧桃想罵人,但是忍住了。
仰頭把藥湯一飲而儘,又灌了半碗水,嘴裡的味兒才淡了。
寧桃收拾好,喚了安宇一道出去瞧瞧。
卻不料剛到了門口,侍衛把他給擋了回來。
寧桃剛要開口,就聽遠處傳來一個聲音道:“繼續找。”
寧桃趴在門隙看了一會,就見外頭嘩啦啦的一群人,跑來跑去。
安宇拉了拉他道:“是不是出事了?”
寧桃點頭,讓小武一會去打聽打聽,既然出不去,外頭又亂著,他又隻得拐回來了。
翻出他給老家宅子畫的圖,又仔細琢磨了起來。
他都想好了,等年紀大些,就回老家去,跟彭教諭一樣在縣學謀個差事,或者自己辦個私塾,要麼就在家裡的族學教教學生。
日子肯定過得特彆舒心。
就這麼磨到了晚飯時間。
小武試了好幾次,都沒被放出去。
就連借口寧桃現在情況危及,需要找徐澤,依舊沒被放出去。
寧桃他們一院子的人,一整天都被堵在屋裡。
就連飯菜,都是有人送過來的,到了晚飯時間,飯菜還比平時晚送了大半個時辰。
蘇大人年紀最大,最沉不住氣。
再加上外頭時不時的響起的聲音,他慌得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又一圈。
“寧大人,您說這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連您都用上了。
可見老頭兒被嚇得不輕。
寧桃穩了穩神,給他舀了一碗羊肉湯,“您先吃飯,晚些時候要是還不讓出去,我就翻牆出去看看。”
蘇大人歎息一聲。
又被同事們勸了幾句,這才拿起碗吃了起來。
寧桃發現這邊青菜特彆少,動不動就羊肉湯,要不是他這兩天生病,白粥都不會給你。
寧桃有點想念小魚乾。
一群人吃完飯,在院子裡瞎遛噠了一圈,寧桃又試了幾次,侍衛依舊不讓出去。
好麼,還真把他當傳染源給隔離了。
這樣的情況,第二日又持續了一天。
到了中午時,寧桃換上侍衛的衣裳,打算從牆頭翻過去探探情況。
這才剛爬上牆頭,就見徐澤領著幾個人從遠處走了過來。
徐澤一眼就瞧見牆頭上,帽子都歪了的寧桃,雙方一對眼,徐澤好氣又好笑道:“趕緊給我下來。”
寧桃撐著胳膊就要往外翻,徐澤道:“彆翻了,我特意來找你的。”
寧桃見他從大門進了,這才從牆上翻了下來。
徐澤一進門,就見寧桃身後跟著一群人,大家一個個頂著黑眼圈,就數寧桃精神最好。
徐澤道:“怎麼著,還怕我把你們都軟禁了不成。”
自打沈師爺說了寧桃的羊肉湯裡麵被人動了手腳之後,徐澤那邊就加派了人手仔細查了起來。
但同時又沒對外聲張,隻說是寧桃病情越發嚴重,連飯都吃不進去了,讓軍醫繼續加把勁把整個營裡的人診一遍。
有疑似的病例立馬給隔離開來,這麼一來,又診出了兩例。
被隔離之後,沈師爺仔細一看屁病沒有。
所以,目標就鎖定了老軍醫的身上,這麼順藤摸瓜,最後居然摸到了徐澤身邊的一個侍衛身上。
這還得了。
仔細查了兩天,不止在營裡的人給揪出來幾個,還在寧桃這院子外抓住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抓住後在身上還搜出了武器。
不止寧桃這邊有人想動手,就連倉庫那邊也有。
昨天晚上甚至有人在糧倉那兒放了一把火,若不是徐澤時刻讓人盯著,怕是糧倉一晚上都燒沒了。
至於那位老軍醫,他是年少的時候,就被送來當細作了。
養父母也是當地人,就連醫術都是剛來時跟營裡的一位老軍醫學的。
他現在年紀大了,本不想動手,可對方有他的底細,若真論起來,他們全家都得死,這才不得不在寧桃身上動了手。
年前的時候徐澤在那裡試了火炮,北容人真是坐不住了。
所以,才動用了最後的底牌,把製造火炮的寧桃先滅了。
也虧得寧桃運氣好。
在路上著了涼本身就有點拉肚子,再加上到了這邊水土不服。
一頓飯沒完,就頂不住了。
那碗湯要是全喝完,估計人是真沒了。
至於如何處理那些人,到底抓了多少個,徐澤一概沒說。
安撫了一群焦燥不安的文官,徐澤道:“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起,咱們開始辦正事。”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徐澤又讓沈師爺幫寧桃把了脈。
沈師爺笑道:“寧大人到底是年輕,如今體內毒素儘除,再養上幾日,就與以往沒什麼兩樣了。”
寧桃跟他道了謝。
說實話覺得挺晦氣,他一個不惹事生非的人,還時不時的行善積點德,結果一進城就被人給下毒了。
看來下次得多給寺裡捐點香油錢。
再求兩張平安符。
徐澤那邊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寧桃躺在床上思來想去,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北容人如今也算不著是狗急跳牆,怎麼就突然對他下手了?
除非北容那邊出了什麼變故,有人等不及想立功。
寧桃一股腦從床上爬了起來,聽到響動小武嚇了一跳,忙把燈給點亮,寧桃衣裳已經穿了一半了。
“公子,您這是又鬨肚子?”
小武嚇得臉都白了,說好的已經好了,怎麼又開始了。
這是不是又被人下毒了?
小武急得想哭,穿了半邊衣裳沒穿上,那邊寧桃倒是穿好了。
寧桃道:“彆哭,我好著呢,我出去一趟,你要是害怕去安宇那屋先等會。”
“您去哪兒?”
他聽說這次目標主要是寧桃,就嚇得不行,哪還能讓寧桃一個人出去。
胡亂把衣服套在身上,鞋沒穿好就跟著出去了。
寧桃這次出門沒人攔著,很快就到了徐澤那兒。
徐澤屋裡的燈還亮著,從外頭能看到幾個影子,侍衛看到他,立馬進去通報了一聲。
就聽徐澤道:“進來吧。”
寧桃也不等人出來,推門就進去了。
屋裡加上徐澤一共七個人,見寧桃過來,給他讓開了一個位置。
徐澤道:“你來得正好,給你五天時間,能否將火炮修好。”
寧桃掃了一眼桌上的沙盤,基本上就明白了。
怕真是北容有點什麼事兒,否則他們也不會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裡研究這個,再看大家手裡小旗的顏色,與沙盤上一對比。
這是排兵布陣啊,徐澤好大的膽子,這是想直接把北容給一鍋端了啊。
想到此,寧桃吐了口氣,穩了穩神。
所以,他才一進城就成了被人下毒的對象。
照徐澤這野心,隻毒寧桃一個人,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果然實力坑小舅子。
“五天差不多,不過我明日得進庫裡先看看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柳大人他們一直說連接杆的問題。
在沒見到實物之前,寧桃覺得說什麼都是廢話。
徐澤道:“行。”
徐澤這邊已經差不多完了,揮了揮手大家就散了。
寧桃雙手撐在沙盤上,瞄了一會,笑道:“姐夫,你這個人很不地道呀。”
徐澤挑眉,“怎麼不地道了?”
“你跟我說,北容人想要害我,現在看你這裡的情況還有小心思,我怕是你早就接到消息,對方要對我下手,於是便自己給我下了點瀉藥,演了這麼一出苦肉計,最後生生把北容的細作給逼了出來吧。”
他就說嘛,就算是急性腸胃炎,他這全愈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現在仔細一想,若真是徐澤下的手。
那麼瀉藥的話,你停了自然就不拉了。
徐澤道:“你那份食物裡麵的確有人做了手腳,隻不過被我們提前發現了,便將計就計而已。”
寧桃嗬嗬兩聲,“你可以把份量減到最輕。”
媽的,拉得他都懷疑人生了。
就他這體格,彆說水土不服了,就是一家人都感冒了,他也能頂得住。
結果,被半碗羊肉湯給傷著了。
寧桃磨了磨牙,接著道:“你還可以小聲提醒我一下,我這人演技還行。”
徐澤訕訕道:“事出太急,沒辦法這不是。”
寧桃送給他一個大白眼,“姐夫你坑我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就這一回好吧。”
“呸!”
寧桃真想吐他臉上。
寧桃從徐澤這兒套了點消息。
北容的確出事了,他們家大王最近身體不好,幾個部落的人爭得特彆厲害。
皇子們個個都不安份,這可是馬背上長大的民族彪悍著呢,比起夏朝的文人,人家是能動手就不動嘴。
所以,在皇位競爭上麵,一向都很凶殘。
為了那個位置,一群人嘰嘰喳喳,早把京裡那位皇子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最後也不知道誰出的餿主意,說是誰有能力帶他們入主夏朝,那麼誰就是下一任大王。
如今有兩個屏障在這兒擺著。
一是火炮,二是徐澤。
這兩樣東西隻要毀一個就好辦了。
寧桃就算是在京裡,對方也會想方設法的害他,如今他自動送上門來,對方就更好下手了。
至於徐澤,寧桃出了事他也難辭其咎。
簡直一箭雙雕。
徐澤道:“我也不是不告訴你,你有沒有想過,你一個五品的郎中,又是一個新人,為什麼會讓你帶隊過來?那些老人為什麼會服你?”
寧桃:“……”
作者有話要說: 寧桃:姐夫這種生物,真的是天生來坑小舅子的。
徐澤: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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