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悟道:“再擦一些。”
殷無執便重新拿他手指蘸了一些,這唇脂可愛粉嫩,上了他的嘴唇之後,便將唇也襯得粉嫩了起來。
將原本有些鋒利的氣質柔和了起來,變得有些少年氣。
殷無執任由他的手指來回,直到對方停下,才說:“好了麼?”
“嗯。”薑悟收手,殷無執忽然從他身前直起,由下而上衝了過來,紅中透粉的唇直直湊到他嘴邊。
薑悟猝不及防,瞳孔微張,呼吸也屏住了。
“陛下。”那唇在他麵前開合,薑悟睫毛抖動:“嗯。”
“這唇脂確實有些果香,像桃。”
薑悟沒有吃過桃,他隻是嗅到了一股甜香,混合著殷無執的氣息,讓他有些頭暈目眩。
“陛下。”殷無執盯著他,道:“要不要嘗嘗。”
“……”薑悟直視他,半晌才說:“嗯。”
殷無執眼睛彎了起來,他離開薑悟嘴邊,道:“再過段時間,桃子便會結滿枝頭,到時候臣帶陛下去吃。”
薑悟不自覺地跟著他的嘴唇看。他沒吃過,卻見過,桃子粉粉嫩嫩地掛滿枝頭,有人說,咬一口,滿滿的汁水。
薑悟道:“什麼時候。”
“陛下總會吃到的。”
殷無執收起那盒唇脂,把他推了出去,在前麵尋老板娘付了錢。
離開的時候,老板娘還在悄悄瞄著他的嘴唇看。
殷無執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他時不時抿一下唇上的果味,道:“咱們現在去哪兒?”
薑悟無意識地摩擦手指,腦子裡還在想,桃子是什麼味道,甜的?吃起來跟葡萄是一樣的甜麼?
“陛下?”
“嗯。”
“現在去哪兒?”
“買朱砂。”
這是殷無執剛才問的。他眼中的欣喜快要溢出來,道:“好,去買朱砂。”
買完朱砂回去的路上,薑悟已經有些昏昏欲睡。
到寺裡的時候,便徹底睡了過去。
他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吊床上,有人推著那吊床,他便晃晃悠悠地上了雲端。
他在虛空之中走著,逐漸在煙霧繚繞中看到了一片竹林。
竹林旁邊有一個亭子,亭子的另一側,有一顆桂花樹。
一個與他極像的人躺在樹下,身邊趴著一隻大黑狗。
忽然,那隻狗竄了起來,一躍穿過了他的身體,接著,是他曾經聽到過的,極其粘人的汪嗚嗚聲。
“噓。”他回身,看到了一個嘴唇粉嫩的少年,對方拍了拍那隻大黑狗的腦袋:“小聲些。”
少年越過了他,來到了桂樹下的人身邊,這個時候桂花沒開,枝葉青翠欲滴,可以完美地遮住天上的太陽。
少年坐了下去,將手裡的布兜打開,裡麵是洗的乾乾淨淨的水蜜桃。
一道懶懶的聲音傳來:“盛國寺的桃又結滿了。”
“你怎麼知道是盛國寺的桃。”
“聞著就知道。”桂樹下的人張開眼睛,偏頭望向身側少年,神色溫潤柔和:“你這麼多年沒回來,應該還是第一次吃。”
“南疆可沒有這般汁水豐盈的桃。”殷無執遞給他一個,那人便坐起來,接過咬了一口,殷無執一臉期待:“怎麼樣?”
“甜。”對方眯著眼睛笑,道:“勞煩你還跑一趟。”
殷無執道:“你想吃的東西,我跑遍千山萬水又如何。”
薑悟走了過去,坐在他們身邊,對著那咬了一口的桃流口水。
他也想嘗嘗,那桃是什麼味道。
與他很像的人又吃了一口。
薑悟吸溜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對殷無執說:“朕也想吃。”
殷無執看向了他,然後伸手把桃遞到了他嘴邊,薑悟張嘴去咬,後者忽然一下子抽手,哈哈笑道:“就不給你。”
他啊嗚啊嗚幾口,把那桃吃的一乾二淨。
薑悟:“。”
他再也不要理殷無執了。
殷無執坐在吊床邊兒,看著他嘴巴張了又合,還很饞地咂著,猶豫著拿帕子給他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可疑液體,剛擦乾淨,就見對方張開了眼睛。
殷無執道:“醒了,餓不餓。”
薑悟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在吊床上開始翻身。
他扭來扭去,一來因為吊床沒有著力點,二來因為他動的慢吞吞,吊床隻是勉強晃了晃,裡頭的人並沒能真正轉過去。
殷無執看著他動。
薑悟命令:“把朕翻過去。”
殷無執隻好伸手,把他抱出來,再側著放進去,然後繞到他麵前,道:“怎麼了?”
薑悟半邊臉都在吊起來的床褥裡,隻有一隻眼睛在對著他:“去朕背後。”
殷無執隻好繞到他背後,再問:“陛下,這樣會不會不舒服?”
側著確實沒有躺著舒服,但薑悟不想理他。
殷無執終於發現了,天子在生氣。
他:“?”
他:“!”
他:“陛下,是何人惹陛下生氣了?”
薑悟居然還會生氣。
齊瀚渺適時倒吸一口氣:“生氣了嗎?除了世子爺之外,竟還有旁人祖墳冒青煙了?”
殷無執臉色森寒,目中殺機畢現。
那日被他那樣對待,薑悟都沒有對他發脾氣,這會兒居然因為旁人生氣了麼。
什麼人,也配讓他生氣。
他重新繞到薑悟跟前,道:“告訴臣,臣去教訓他。”
薑悟說:“殷無執。”
“嗯。”殷無執表麵和善,內裡已經做好了殺人埋屍的準備:“陛下請講。”
“殷無執惹朕生氣。”
“……”殺機消失術。
齊瀚渺感歎:“世子爺的人生,這也太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