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不是不在乎他的死活。
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希望薑悟可以活著,可以永遠跟他在一起。
“你不是想死麼。”殷無執說:“你說你是遊魂,你不想活著。”
這是為了喪批著想,而不是為了原身。
薑悟有些高興:“你不是害怕,我死了,你就見不到我了。”
“沒關係……我沒關係。”殷無執說:“我習慣了,反正,我會再找你的,我能找你一次,就能找你第二次,第三次……沒關係的,我總會找到你。”
“這個世界配不上你,它配不上你,你可以不喜歡它,也可以不喜歡呆在這個世界的我……我以後,再找一個乾淨的世界,帶你住進去。”
他不是不管薑悟的死活,隻是他尊重薑悟,尊重他不想跟那些惡人呼吸同一世界的空氣的想法。
他習慣了看不見未來,習慣了抱著那一點微末的希望尋找在好像總也熬不完的歲月裡。
不是不在乎,隻是,他隨時做好了失去的準備。
分明是薑悟自己求死,還要把責任推給這個世界。
總是,一切都是彆人的錯。
“我沒有不喜歡這個世界,也沒有不喜歡你。”
殷無執的五指穿入了他的發間。
“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殷無執,你願意陪我一起死麼。”
“我願意。”
他回答的聲音很輕,沒有深思熟慮,也沒有過於果斷,就好像他問的是你吃飯麼,他回答我吃。
自然而然。
喪批忽然頭一次對死亡的樂趣產生了懷疑:“你,願意。”
“我願意。”
“我不是薑悟。”
“我也不是殷無執。”殷無執撐起身子望著他,道:“我在沒有記憶的時候就喜歡你了,我喜歡你跟那個薑悟沒有任何關係,就是沒有理由的喜歡你,你沒有權利說我喜歡的是他,沒有權利拿自己不是薑悟來阻止我喜歡你或者抗拒接受我。”
喪批扯他頭發,殷無執矮下來一些。
“我們死了,你就碰不到我了。”
“能看到你就好,知道你存在就好。”
“那,你想過消失麼,想過,不再存在麼。”
殷無執麵皮抽動,“沒有。”
“我舍不得,忘記你。”
薑悟抿唇,道:“你還是想著你的皇帝陛下。”
殷無執擰著眉。
“我又沒有死過,你怎麼知道自己舍不得忘記我,你舍不得忘記的那個是你的皇帝陛下。”
他慢吞吞慢吞吞地嘟囔,死氣沉沉的臉上浮起幾分怨氣。
殷無執忍不住吻住他,須臾才放開。
“你就是我的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