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攔車(2 / 2)

冒姓琅琊 東周公子南 3510 字 5個月前

樂龐大喜,又感激又崇拜地看向王揚。謝星涵則皺了皺眉,說了句話。

小凝嚴聲道:“我家娘子根本沒借出過錢!彆人也自然談不上還債!”連主人不悅的口吻都學了個九成像。

“我又沒說我家公子欠你家娘子的錢,是我家先祖欠你家娘子先祖的錢。我家公子現在是代祖還錢,還請娘子代祖收帳!”

“滿口胡言!”謝星涵神色一冷,手拍綉滿銀絲的錦墊。

小凝馬上喝道:“滿口胡言!”

謝家四仆見主人發怒,同時上前一步,眼神如鷹。

樂龐嚇得後退幾步,黑漢也緊張地護在王揚身邊,以他在軍中的閱曆,早看出這四人身手矯健,非同尋常。如果真動起手來,即便是一對一他也沒有把握。

此時周圍人越聚越多,王揚神色不變,應聲答道:“我有證據!”

他向黑漢低聲吩咐了幾句。黑漢臉現疑難之色,王揚催促道:“快去快回!”黑漢趕忙跑向酒肆。

“什麽證據?”謝星涵讓小凝問道。

王揚回頭看向有些呆愣的樂龐,小聲道:“快拿信啊!”

樂龐這才反映過來,取過王揚為他寫的書信。

王揚拿過通道:“有書契在此,一驗便知。”

謝星涵將信將疑,命家仆遞上。

樂龐眼看著信被傳進車中,又是幸福又是緊張,同時對王揚佩服得是五體投地。

王揚則在思考:如果出現最壞的情形,應該如何脫身?

謝星涵打開信紙,見上麵寫著一首詩:

“落拓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東山總為蒼生起,贏得風流宰相名。

杯酒翻釀梟臣淚,敲棋驚破北狄心。五萬蒲葵能破夏,半晌涼風萬載情。”

詩後還有一行小字:“謝太傅助餘先祖賣蒲葵扇五萬,其情至今未報。此詩既追思謝太傅之高義,又為餘之心契。心契䭾,契在心中,唯思一報!望謝娘子勿辭!言不儘意,淯陽樂龐頓首。”

謝太傅指的便是謝安。

謝安乃千古風流宰相,是東晉時陳郡謝氏的領袖人物。自然也是謝星涵的同族前輩。而王揚不知道的是,從家譜上算起,謝星涵的父親謝朏,是謝安親弟謝萬的五世孫,也就是說,謝星涵這一支雖然不算謝安直係的嫡傳後人,但也相差不遠,絕非那些遠支疏脈能比。

更重要的是,謝朏敬仰先祖謝安為人,常有效仿之心。謝安又極喜歡侄女謝道韞,而謝星涵又有“小謝道韞”之稱。

所以無論從族中榮光還是家門教育的角度,都可想而知,謝星涵對這個先祖的敬仰程度。

故而王揚的這首《詠謝安》,正可謂“溜須拍馬”溜對了對象!

此詩前四句改自杜牧的《遣懷》,暗合謝安攜妓㣉東山,士大夫相謂言“安石不出,當如蒼生何”的典故。五句言謝安阻桓溫稱帝;六句頌淝水之戰,謝安閒棋退兵。七八句講的是一件有關謝安的軼事,也是王揚這次“送信大計”的靈感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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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現代語境下“風流”一詞多數情況下與貶義掛鉤,這是辭彙內涵窄化的結果。其實在古代,尤其是魏晉南北朝,“風流”可不是隻意味著男女之事,更多時候描述的是名士風度。不過謝安擁妓的事確實有點“風流”。

②此時詩體尚未形演進出近體詩,所以還不講平仄格律,不過京城裡正在醞釀一場詩歌革新,後來成為格律詩的萌芽,但有了主角穿越,這個進程自然和以前不一樣了。此事在金陵卷會有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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