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揚心道:我過我小日子,他當他的n世祖,誰有空和他為敵?
“我知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會放在心上。不過還車就算了,我要是真把牛車送回去,有可能會起相反的效果。”
謝星涵聰慧,略一思考便明白王揚的意思:“你是說柳憕不會接受你的好意?”
“bingo.”
“冰什麽?”
“就是說你冰雪聰明!用你這招示好得看對方的性情如何。柳憕為人高傲,氣量不足,我若主動還車,他要麽視作挑釁,要麽認為我是勝者姿態的施舍,再說酒宴上那麽多人看著我們打賭,我就是把車還他,他也不會要的。”
王揚到現在都以為柳憕針對自己主要是因為清談落敗丶論兵抵牾還有論學自己打敗他兄長的事,根本沒往謝星涵身上想過。
謝星涵更是如此了。她和柳憕隻能算認識,除了清談論辯之外,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無論如何都猜不到事情發展到今天,她也算是導火線之一。
她覺得王揚說得有理,點頭道:“那這樣,我改天找個機會設宴,把你丶柳憕還有柳惔都叫上,化解嫌隙,如何?”
王揚有些抵觸:“不用了吧,我不碰他麵就是了。”
“這怎麽可能呢?柳惔官任巴東王友,柳憕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離荊,你們同在荊州,怎麽可能不見麵呢?再說你早晚要定品㣉仕的,若是與柳家不睦,官途未必順當。”
我這個假琅琊王氏也沒法定品㣉仕,再說南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亡了,這個仕不㣉也罷,隻是這兩個理由都不好和謝星涵說。
謝星涵見王揚不願,還以為他自矜身份,拉不下顏麵,便換了套說辭勸道:“當然,以你的門第人才,自不需要看柳家的態度!隻是多個朋友,不比多個敵人好嗎?孔子曰: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
這小美女還真能說啊!
“好好好,就聽你的,以和為貴。”
謝星涵其實考慮得更多,王揚若真是私生子,將來肯定涉及認祖歸宗的事,說不定還會牽扯到同宗幾脈之間的爭鬥。若能得到河東柳氏的助力,那自然身價倍增。如果再能得到柳國公的垂青......那這分量,可不是自己父親這個虛銜宰相能比的。對王揚的前途可謂大有裨益!所以就算不能得其助,也最好彆和柳家兄弟弄成仇人。隻是考慮到王揚的“男兒尊嚴”,這番話沒有說明。
此時聽到王揚應允以和為貴,謝星涵終於展顏而笑。
王揚心神一動,問道:“我跟你打聽個人,荊州長史劉寅,你認識嗎?”
謝星涵沉吟道:“劉寅......這個人我不熟,不過一定不是彭城劉,可能是寒族。寒士能做到一州長史的實在不多,也算官運不錯。你問他乾嘛?”
“能不能幫我查一下這個人,比如官場履曆丶背景丶人際關係丶性格喜好,反正越詳細越好。”
“你查他做什麽?”
王揚含糊說:“有些舊事牽扯到他,我想查查清楚。”
謝星涵語氣幽幽:“每次讓人幫忙都不說原因......”
“哎呀,也不是有意瞞你,隻是其中內情複雜,不好牽扯你......”
謝星涵心思玲瓏,很講分寸,她知道王揚身上有秘密,所以都是點到即止,從不深究,比如上次焦正的事,再比如王揚的戶籍到底是不是義興。因為她想得通透,是義興怎樣?不是又怎樣?王揚還是王揚。
此時見王揚不願說,便道:“好,那我不問。不過回報還是要有的。”
王揚故作吃驚:“咱倆這交情還要回報嗎?”
“當然要回報!”謝星涵眨眨眼,忽然吟道:“雪色鮮於玉,霜衣不染塵。淺嘗雪霜儘,豆沙綿若春。”
王揚聽弦歌而知雅意,豪言道:“一道雪衣豆沙而已,好說!”他頓了頓,目光一閃:“要不你再幫我個忙,我給你加道拔絲芋頭!”
謝星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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