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顧天養點點頭。
內門長老道:“速戰速決。”
兩道虹光往遠激射而去,待到某處偏僻之地,顧天養果然看到了遠處的那道身影。
那道彷是融入了煞霧,融入了黑暗的身影。
那身影回過頭,他的一雙眸子露出溫和的笑。
“天養,來了啊,狐崽子們就在這邊...”
“謝宗主!”
顧天養隻覺心中狂躁,理智都有幾分模糊,他飛速往前掠去,才掠到宗主身側,卻陡感一股恐怖的巨力從一個絕對想不到的角度,以及一個絕對想不到的人處襲來。
“宗...宗主?”
黑暗裡,那以陰影為身的血紅眸子露出戲謔的笑。
“老顧啊,其實本座有不少話想對你說,不過,還是等你死了再對你的屍體說罷。”
你的身體啊,本座...就笑納了。”
轟!!!
...
...
轟隆...
天雷滾滾,在黎明時分炸響,洞府都有幾分顫搖。
宋延從塌上一座而起,撥開搭在他腰間的兩條長腿,仰頭看了看天色,然後打了個哈欠又躺了下來。
再過了一小會兒,苻紅棉下榻去煮粥了,待到米香充溢在洞府中,宋延又弄醒了皇後娘娘。
苻師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宋延卻就喜歡看這火烈胭脂馬的暴躁。
他笑著揉了揉皇後娘娘的頭發。
“最近你怎麼沒采補?”
苻師容問。
宋延挑起她下巴道:“想了嗎?”
“呸!”
皇後娘娘暴躁地露出嫌棄惡心之色。
不遠處,苻紅棉喊道:“宋郎,你就彆故意氣娘娘了,我們都知道你是好人,你寧可放緩修行速度,也不想傷害我們。”
宋延哈哈笑了笑,然後起榻,穿衣,就食,繼而在洞中稍稍練了會兒盾刀玄術,便抓起把油紙傘,如同往常每一天般往製皮洞府而去。
山雨順著石階縫隙肆意橫流,在一處處地兒垂成小小的水簾。
宋延聽到不遠處的腳步聲,側頭看去,喊道:“師妹。”
汪素素似有些心不在焉,聽到喊聲,抬頭,然後快步走到宋延身側,和他並行。
宋延問:“怎麼了?看起來悶悶不樂的。”
汪素素垂首道:“沒什麼。”
宋延問:“到底怎麼了?”
汪素素幽幽道:“師妹想...天賦機緣才智強如石師終究也是老態頻現,大限將至,未曾能夠打破凡人的壽元極限。
那...如我們這般的劣質玄根,能有機會走到練玄境的儘頭,看一看彼岸的風景麼?”
說罷,也不待宋延回答,她自顧自地道:“縱然有,那機會怕也在紙人峰的主峰之上,玄脈的主脈之上,玄氣,靈丹,一切充沛......隻可惜,我們去不了。
雜役出生的我們,怎麼會有機會去到主脈呢?”
傀儡五峰,唯有紙人峰在主脈上,其餘各峰接在支脈,而南竹峰這種則是支脈的餘脈...
汪素素說罷,再不多言,換了副日常的笑臉。
她的傘是紅的。
一把小紅傘,在驟雨裡,恍如狂瀾怒海上的扁舟,搖搖晃晃。
兩人靜默地走著,很快來到了製皮洞府前。
“到了。”
汪素素笑著收傘。
宋延往裡一看,道:“你的石師兄今天還沒來。”
汪素素嘻嘻笑道:“是我們的石師兄。”
兩人對坐,製起了今日皮影。
不一會兒,門前出現了一道紅影。
汪素素以為是石蓬來了,側頭一看,卻是愣了下,因為那是個陌生的內門弟子。
這內門弟子對內掃了掃,視線落在宋延身上,道:“宋師弟,是吧?”
宋延起身,奇道:“師兄尋我?”
內門弟子笑了笑,道:“宗主尋了難得的奇獸,想邀些有潛力的皮師去看看,石師舉薦了你,隨我走吧。”
宋延愕然了下。
這太突然了。
那內門弟子道:“空舟在崖頂,石師也在那兒,走吧。”
汪素素看向宋延,投來羨慕的目光。
宋延也點了點頭。
既然老師也在,那問題不大,去看看便是。
“有勞師兄了。”
“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