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機關峰峰主,對陣法自然也是有研究的,雖然不包括古傳送陣這種生冷偏科的東西,但卻也自有其精通的陣法。
銅胡子最擅長的就是讓自己和敵人都在禁絕玄氣的區域裡廝殺,然後靠著自己強大的體魄將對方轟殺。
此時,他右胳膊甩了甩,又抓出個長柄錘撲向古將軍,獰笑道:“想吃?來啊!
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
不敢來,那就吃屎去吧,你們狗不是都喜歡吃屎嗎,哈哈哈哈!”
血婆婆見銅胡子出手,早知他要做什麼,於是提前拔高身形,在絕玄陣形成的一刹那,脫離了其範圍,然後站立於陣罩之上,揚聲道:“傀儡宗弟子聽令,宗主未死,宗主有令,將狐狼二妖就地格殺!!違令者,剝皮抽筋,死!!!!”
聲如驚雷,滾滾擴散。
至於那藏在煉丹房裡的主人如何應對“絕玄陣”,血婆婆並不擔心。
一個能正麵弄死骨煌子的主人,不至於連這種突發情況都應對不了。
可如果萬一應對不了
那,嗬嗬嗬嗬
血崖子命令擴散而出,讓幾乎整個縹緲海都安靜了刹那。
所有人都自然而然地覺得血崖子口中的“宗主”是指骨煌子。
但骨煌子已死,幾乎是人人共識。
現在突然又冒出來沒死,縱然連紅奶奶和古將軍都愣了下。
然而,這倆妖魔隻是愣了一下,下一刹,它們就看到諸多的煞皮影,紙人,血屍調轉方向朝向了它們。
古將軍簡直覺得好笑。
他看定兩個在不遠處雖然指揮著傀儡進攻、但卻膽怯猶豫的傀儡宗修士,猛然撲了過去,一爪一個輕鬆地掏穿了他們的腹部,然後拎到嘴邊,左一口右一口咬斷脖子,血液飛射而出,染得古將軍狼臉都變紅。
至於絕玄陣,它似乎根本不放在眼裡。
在銅胡子落定前,它已經輕鬆殺掉了五名傀儡宗弟子。
眼見銅胡子將至,古將軍又是仰頭發出一聲猛烈的狼嚎,周邊不論是殘存的劍門弟子,還是傀儡宗弟子紛紛吐血。
而靠近的修士,竟直接七竅流血。
血在空中流,詭譎無比。
轟!!
銅胡子巨錘砸落,卻砸了個空,左看右看,卻發現古將軍消失了。
銅胡子一雙凶眼四處拐著。
而遠處,紅奶奶則是打了個哈欠,它俯瞰著遠處的絕玄陣,再聯想到對方的舉措,忍不住“嘻嘻嘻”地笑了起來。
這些沒見過世麵的邊角修士,顯然不明白食屍狼族的恐怖。
這種層次的陷阱,真是無趣。
眼見著對方已經圖窮匕見,它也不再去管陷落在銅雀島絕玄陣中的古將軍,而是盯上了遠處的血崖子,舔了舔嘴唇。
而就在這時,周邊的諸多攻擊卻已至了。
紅奶奶尖笑起來,數十丈的巨影抬手砸落,一砸一片,紙人,血屍什麼的碰之便滅,煞皮影也會因沾到一點兒直接炸開。
它根本不管周身的攻擊,而是一雙巨大狐眼直勾勾盯著遠處的血崖子,戲謔著獰笑著重複了一遍:“我餓了。”
血婆婆從虛空抓出一杆土黃幡旗,整個人昂首立在白毛血屍之上,她麵色無比凝重,口中念念有詞,乾枯如老樹枝乾的小胳膊小手抓緊幡旗長杆,開始舞動。
這舞動似乎很消耗力量,但效果也非常明顯,狂風陡起,飛沙走石,周邊島嶼上的石木狂飛,白毛血屍陡然消失於這龍卷風沙中。
紅奶奶隻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它背後那三條雪白的尾巴卻開始焚焚燃燒,它昂首俯瞰著漂浮在半空的小矮子,正要出手,忽然心底生出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古怪感。
那是來自絳宮妖魔,狐妖狡猾天性,才能感知到的古怪。
但這古怪的一念才產生,它甚至還沒弄明白這古怪的源頭所在何處,就看到了一道幽光從不知何處炸現開來。
但不論那光在何處,在出現的一刹那就已經瘋狂地奪走了所有它所有的視線,甚至讓它再也無暇去管外麵那諸多意欲圍攻的傀儡宗弟子,遠處正和它交手的血崖子。
為何?
因為縱然它才看到了那光的一點,卻已心頭警鐘狂敲,自修煉以來的所有戰鬥經驗都在瘋狂提醒著它危機將至。
它必須用全部的心神去應對這危機。
紅奶奶再顧不得遠處的血崖子,它瘋狂地尋找著那光的源頭。
可這已經不重要了,那光占據了它所有的視線,每劃過一念,那光就熾熱一分,縹緲海如煮沸了一般,可咕嘟咕嘟的氣泡卻還未湧到水麵,還凍結在它的視野裡。
它終於看見了那光的源頭。
然後就看見了一條昂昂的龍首,破碎銀鱗臃腫鼓脹,內裡包裹的卻是邪惡盈盈的血色,腥氣燎燎。
一卷長袖,一條妖龍,騎龍登天,殺氣符籙烈烈而動,那分開的水非但沒有給其添加半點阻力,反倒是使其速度倍增。
無形劍光,破體而至。
刺魂!
紅奶奶頓了下。
妖龍如“卡頓”般的往前突進過半!
驚魂!
紅奶奶再卡。
妖龍已在眼前。
紅奶奶駭得魂魄都要丟了,它喉口想要發出尖叫,周身一切的力量都瘋狂調動著想要去迎接這不知何處的來敵。
但它忽的發現自己身上那來自於恐懼的力量正在消失,至少在麵對這個敵人的時候已經消失.
囚魂!
嗖!!!
紅奶奶發現那恐怖的妖龍不見了。
而它身後幡旗鼓起的風沙裡卻傳來隆隆的聲響。
凍結的時間如方恢複,周邊靜止的人群才開始有了變化。
縹緲海如生出了真正的海嘯,幽水騰空數十丈!
紅奶奶機械地扭頭想回頭看一眼,卻發現連這個都已經做不到了。
它的體力飛快流逝,耷拉的眸子往下一瞅,卻見胸口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個血淋淋的大洞。
紅奶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