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紛亂,頓時湧起。
拜服的弟子們驚呼出聲。
“宋延?”
“是宋延?”
“宋延怎麼成了我們傀儡宗宗主了?”
血崖子站立飛輦前方,耳中聽到竊竊私語,老眼微眯,哼出一聲雷鳴:“誰是宗主,是你們定嗎?”
另一邊,一個全身散發著毒素、纏裹著種種布料、隻露一雙眼睛的怪人突然從某個島上跳了出來,喊著:“宋延是宗主?我怎麼不知道?我怎麼不知道?”
血崖子瞥了一眼那人,道:“曲嶽,你練那功,練得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老婆子和你提過這事!
宋延乃是骨煌子弟子,此乃名正。
他正麵擊殺骨煌子,實力乃我傀儡宗第一,此乃言順。
名正而言順,他為宗主,天經地義。”
怪人撓撓頭,覺得說的有道理,於是也嘿嘿笑著,對著飛輦連聲道“我腦子早沒了,不好意思啊,宗主”,然後昂首挺胸,驕傲地站到了血崖子另一側。
宋延飛輦往前挪動,落在銅雀島的絕玄陣外,兩名傀儡宗的峰主一左一右,相伴而行。
宋延俯瞰下方,卻不出手,隻是安靜地看著陣罩中的廝殺,耐心地觀察著那古將軍的手段。
銅胡子的手段就是以“絕玄陣”把你拉到幼兒園水平,然後通過其可怕的軀體將你碾壓,滅殺。
然而這法子,對於古將軍似乎沒什麼用。
又或者說這“絕玄陣”絕的並不徹底。
至少雙方此時都還有玄氣,隻是玄氣很是稀薄而已。
這頭強大食屍狼的身形神出鬼沒,在已然漂流成血河的銅雀島島麵上,融入血中消失不見,又很快從銅胡子身後冒出。
饒是銅胡子體魄強大,卻也在這短短的交鋒裡滿身是傷。
而他傷口的血更是止不住地在往外飄,一縷一縷,飛浮空中,然後又因玄氣稀少而“啪啪”落地。
宋延看著這一幕,一度有些恍惚,隻覺“什麼時候狼人兼修了吸血鬼天賦了”,不過再聯想到食屍狼能通過嚎叫引發人氣血,從而製造恐懼的力量,又有些恍然了。
同時,他低頭看向古將軍的目光不再清澈,而是顯出一股子難以抑製的貪婪。
他要古將軍的血。
他的第三中宮,就要食屍狼族精血!
“銅胡子好像撐不住了。”
淡淡的聲音飄入血崖子和曲嶽耳中。
血崖子道:“宗主,老婆子請戰。”
“好。”
宋延應了聲。
血崖子眯眼看了會兒陣中,往前飛了百餘丈,俯瞰地麵,揚聲道:“銅胡子,讓我進來。”
銅胡子正在苦苦支撐,此時聽到血崖子聲音,如獲大赦地尋了機會,瞬間掏出陣盤,正要操縱,卻見那漆黑巨狼從血液裡躍出,往他撲來。
銅胡子急忙抵擋,一番苦戰後,拚著受傷,才堪堪調動陣盤,使得“絕玄陣”開啟一線。
血崖子幾乎瞬間動了,飛沙走石,白毛血屍往其中電速躍入。
可是
太遲了。
至少在古將軍麵前太遲了。
那本是軟噠噠在地上的血河陡然暴漲,恍如一道衝天而上的血練鑽了空子,急速而出,伴隨著陰森恐怖、震懾人心的狼嚎,形成了難以匹敵的攻擊。
血崖子急忙躲入白毛血屍身後。
白毛血屍抬手去擋,那血練卻“哢”一下掠過。
血屍手臂上浮現出了一道光滑痕跡,竟是齊齊斷裂。
“該死!”
血崖子憤怒無比,厲聲吼道,正要再出手,卻忽的看到那破空而起的血河停了下來,一條毛發如刺的漆黑巨狼從空顯出模樣。
但令人奇怪的是,那巨狼的雙眸卻呆滯無神。
嗖!
飛輦紗簾一掀而起,內裡一道光影飛射而出,在這水霧朦朧的縹緲海上幾乎是瞬移般到了那巨狼麵前。
古將軍隻覺眉心難以言喻的劇痛,待到恢複清醒,雙目裡卻見到一隻大手逐漸占據了它所有視線,繼而“啪”一下落在它眉心。
“我也餓了。”
平靜的四個字裡藏著貪婪。
五指之後的手臂上,倀王虎紋如從深淵探出的觸手,嘶嘶遊動,轉瞬鑽入了古將軍眉心。
半空中,古將軍身形劇烈顫抖了幾下,便四肢耷拉,利爪垂落,再無生機。
“屬下知罪,屬下知罪!”血婆婆反應過來,在旁急忙拜倒,一個勁的認錯。
宋延淡淡道:“無妨,本就是讓你去試試,沒真打算讓你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