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爸把她丟在藝術中心,冷冷地撂下一句:“你自己想想,錯了沒有。”
然後轉身離開。
戚苒那時才四歲,小短腿根本跟不上戚爸的步伐,戚爸的身影越追越遠。
而戚爸就真的再也沒有回來,小戚苒在藝術中心門口一直哭啊哭,哭到晚上八九點,戚媽才匆匆趕來帶她回家。
因此,她一直很在意他人的感受,害怕因為自己的原因給他人帶來不快,更害怕被人丟下。
當沈祁白在便利店買好兩大袋零食和啤酒出來後,一抬眼就發現對麵街口蜷縮著一隻戴黑帽子的小野貓,她身邊有兩個學生模樣的男孩子正在和她說話,而小野貓把自己埋在手臂裡,一直使勁搖頭。
沈祁白也顧不上交通禮儀了,無視還在川流的車行,按下紅綠燈柱上的按鈕,飛奔過街。
他向兩個好心的學生道了謝,俯視著這坨小野貓:“怎麼了?不舒服?”
戚苒啞著嗓子:“你怎麼一下就跑沒影了……”
“便利店就在對麵。”
戚苒抬起頭,果然對麵就是一家便利店。也就是說,沈祁白不是徑直走了,而是進了便利店……
有點尷尬。
“那……那你為什麼不等我啊……”
“我以為——”沈祁白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哦,這邊紅綠燈不是自己變的,要按一下這個。”
……
戚苒抬起頭,像隻受傷的小奶貓,紅著眼眶。
沈祁白心頭一軟,笑著道歉:“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忘了你不知道。”
“你忘了?”戚苒忽然提高了音調,“我又沒有來過日本我怎麼會知道!嗚嗚嗚嗚嗚,嗝!”
……哭到打嗝?
這個畫麵似乎很適合男主角把女主角擁入懷中輕聲安慰,但作為一個不會撩妹專業戶,沈祁白選擇——捧腹大笑。
嫌自己一臉鼻涕眼淚太丟人,戚苒死活不肯回家。沈祁白隻好拽著她進了民宿附近一個小公園,一人霸占一個秋千,等她哭個夠。
從戚苒破碎的抽泣中,沈祁白大概明白了緣由。本就是他不對,忘了後麵還跟了隻玻璃心的小野貓,此時不占理,也隻好耐著性子安慰她。
“你不知道給我發微信?”
“我當時陷入悲傷,就想不起來啊!”
“你這叫腦容量不足,知道嗎?”
“你再說我繼續哭。”
“……我的錯。”
戚苒腫著魚泡眼,一臉渴望地盯著兩個袋子。沈祁白無奈,從袋子裡取出一罐啤酒遞給小酒鬼。
沈祁白看著她一口悶的豪爽勁兒,全然無法把她和那個在街口哭得像個棄貓的姑娘聯係起來。他伸出手,隔著帽子揉揉戚苒的腦袋,試圖轉移話題:“你剛剛說,你小時候學過芭蕾?”
“不止啊。還有拉丁、鋼琴、小提琴、長笛、古箏、播音主持、表演、美聲……但是除了書法,我一個都沒堅持下來。”
“那怪不得你爸不要你。”
“……嗚嗚嗚!”
“好好好好好,”沈祁白說了一連串好,像擼貓一樣輕輕順著她的後背,“你學過美聲?唱一個我聽聽?”
帶著一絲醉意的戚苒來了興致,昂首挺胸:“我跟你講,從小他們就說我音域寬廣,要是好好培養肯定是下一個莎拉布萊曼!你聽著啊!”
沈祁白掩著嘴角快要溢出的笑意:“嗯,我聽著。”
三十秒後。
沈祁白掩著嘴角快要崩潰的痛苦:“夠……夠了……”
是夜,京都某民宿中。
“兩個小時了,怎麼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事了?”koa看著手表,蹙眉道。
pump抿了一口清茶,神情如長輩般祥和:“放心吧,這是他們二人的造化。”
“你們幾個意思!就這麼放著我家苒苒寶貝不管了?她要是被你們那個什麼隊長先生玷汙了怎麼辦?我要帶著我幾百萬粉絲來抄家的知道嗎?”視頻裡的徐子棉強行插入qd的隊內談話。kay聞言,伸出一個腦袋:“這位小姐你放心,作為本隊經理,我不會允許我們的嬌花被玷汙的,就像我堅信你不會被滴油拐到手一樣。”
“滴油?原來你這個名字不讀‘多’,讀‘滴油’啊?”
“你聽他亂說!他還叫koa樹袋熊叫餘弦叫七哥嬌花呢!我當年一不小心打錯字母了嘛,將錯就錯!”dyo一把捂住kay欲言又止的嘴,“但是講道理,他們在外麵這麼久,不會野戰去了吧……”
kay和徐子棉:“閉嘴!”
這時,專心致誌在手機上玩節奏類遊戲、立誌某一天打敗本隊apc的rock由於忘記開免打擾模式,被一條特彆關心的微博推送打亂了節奏,一漏千裡。
當他氣急敗壞地點開這條微博後,發現竟然是他們“野戰”中的隊長。
沈祁白發了一張圖,圖上是一彎皎潔的弦月。
qd沈祁白:撿了一隻野生小奶貓,不想給它戴項圈剪爪子。所以快點長大,不然把你丟掉。
……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他是有愛心還是殘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