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侯府......齊王反應一晌,才想起煙火筵上榆林侯惹怒天子的事,這庶二公子此時前來求見,無外乎是想讓自己在天子麵前替他求情,保他安全離開皇城。
那必然是帶著好處來的。
齊王冷笑,還是將人招了進來。
果不其然,二公子開出了條件,隻要能保他一命,他願意不計代價報答這份恩情。
齊王靠在軟枕上,散漫無骨,顯然沒瞧得起這個庶出子弟,“本王能圖你什麼?”
二公子跪在床邊不停磕頭,額頭紅了一大片,“隻要貴人能保在下出城,在下願意將自己的美妾送給貴人!”
齊王風流,二公子不過是投其所好罷了。
齊王想起煙火筵上的聽聞,說是這二公子前不久得了一個美人,養在後院,夜夜笙歌。那美人生得花容月貌、綽約多逸,床上功夫更是了得。
正愁沒人能取代殊麗,這倒送上門了。
兩人達成一致,齊王屁顛屁顛回到宮中,趁天子休憩的間隙,拐彎抹角提起二公子的事。
陳述白怎會聽不出他話裡的維護之意,嘴角浮現一抹淺笑,“你的意思是,朕不該與榆林侯撕破臉,挑起事端?”
“臣弟不敢。”接著,齊王侃侃道出榆林侯的兵馬實力,以及榆林侯的生平偉績,無不是在勸說天子留些君臣的情分,也留下二公子一命。
陳述白笑意漸深,抬手覆在齊王的發頂,如同一個寬厚仁慈的兄長,一下下捋著弟弟的頭發。
齊王受寵若驚,隱隱有些懼意,上次見到天子這副表情,還是在他安撫瘋癲的大皇兄時。
眾所周知,大皇兄的境遇,是幾個兄弟裡最差的。
齊王暗道不妙,立即跪地認錯,“臣弟冒失,不該以己之見,左右陛下的計劃,臣弟這就回去麵壁思過。”
“吾弟狡黠,善於察言觀色,隻是這心機怎就用錯了地方。”陳述白收回手,搭在禦案邊,低沉沉笑著,“朕記得老四的封地貧瘠了些,你身為三哥,該多關心才是。”
齊王懊惱,懊惱自己一時糊塗,乾涉了朝堂之事,碰了天子的逆鱗。
美色誤人,誤人啊!
“陛下,臣弟......”
陳述白耐心聽著,麵上極有耐心,可眼底皆是漠視。
齊王到嘴邊的辯解在觸及那雙星眸時,生生咽了回去,“一切聽從陛下安排。”
當晚,齊王被人請進馬車,連夜送去了宣王府,與宣王交換了封地。
此事震驚宮闕內外,齊王是太後的心頭肉,而宣王是周太妃唯一的子嗣,此番之舉,無外乎加重了太後和周太妃的間隙。
入夜,殊麗躺在龍床上昏昏欲睡,自從聽說了齊王被送走的事,整個人放鬆下來,但也隻是放鬆,並沒有幸災樂禍。隻要不打擾她的生活,齊王過得是好是壞,與她無關。
想著想著,她失了謹慎,竟歪頭睡了過去,連天子走到床邊都沒有察覺。
身穿小黃襖的禦貓在陳述白腳邊蹭著,見他不理睬自己,喵喵兩聲跑開了。
一旁的馮連寬剛要上前喚醒殊麗,被陳述白攔下,“讓她睡吧。”
說罷,轉身走向湢浴。
馮連寬都替殊麗感到尷尬,使勁兒搖了搖頭。
不知過了多久,內殿的折枝蓮花紐青瓷爐內飄出沉香,繚繞在暖帳中,殊麗舒服地喟歎一聲,從被子裡蹬出一隻腳,無意識地扭了扭,之後曲起膝蓋夾住了衾被。
睡夢中,更是嫌鬟上的青玉簪子硌頭,抬手拔掉丟在一旁。
沐浴過後的陳述白屏退馮連寬,身穿中衣站在床邊,靜靜看著睡相嬌憨的女子。這女子平日裡慣會端著,戒備心不比他少,何時露出過這副無防備的模樣。
視線從她的臉上移到楚腰,再到纖細勻稱的腿,之後到戴著金鈴鐺的玉足,目光漸漸幽深,卻沒有少年的羞澀感,隻是覺得這道風景靚麗養眼。
遽然,床上的女子有了動靜,哼哼唧唧欲要醒來。
陳述白就那麼看著她,看著她睜開眼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看著她瞳孔驟縮,而後低頭檢查自己的衣裳。
一聲謾笑溢出薄唇。
陳述白坐下時,殊麗剛好跪坐起來,額抵衾被,徹底清醒,“奴婢該死。”
“朕讓你累到了?”
沒理會她的無地自容,陳述白靠在床圍上,懶懶睇過去,因著她跪在床上俯身,袒領下的那截抹胸低垂,露出可疑的弧度。
黑寂的鳳眸微眯,陳述白移開視線,撚起滾落在床尾的青玉簪子。
殊麗臉色煞白,深知暖床不等同於可以入睡,這是偷懶,也是失職,“奴婢無話可說......請陛下責罰。”
以她對天子的了解,強行解釋最是無用,不如老實聽候發落,說不定還能取悅他。
陳述白以簪尖撩起她額前長發,細細打量這張令老三魂牽夢繞的臉。
的確漂亮,還很嫵媚。
隨後,他將簪子斜插在她的右耳上,收回了手,“以後累了,不必有所顧慮,睡就是了。”
殊麗愣了愣,有點不可思議,不過可以確定,小命是保住了,她再次叩首,鄭重道:“奴婢謝恩,願為陛下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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