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珠自下頷滴落,陳述白渾不在意,“給她看看。”
老禦醫愣了下,伸手去探殊麗的脈搏。
哪知天子忽然擋了一下,“隔帕試脈。”
老禦醫立馬掏出一張絲帕,放在殊麗的手腕上。稍許,他收回手,再次躬身:“秉陛下,殊麗姑姑並無大礙,隻是長期疲乏導致氣血不足,以致暈厥。”
疲乏......
陳述白若有所思,讓禦醫去開調理的方子,又讓馮連寬落了紗帳,隔絕了外麵的吵擾,他給殊麗蓋上被子,靜默地凝著她,“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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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蟲鳴,殊麗從混沌中醒來。
屋裡燃著一盞燭台,光線微亮,她適應了一會兒,轉頭瞧向床沿坐著的木桃。
這傻丫頭正在抹眼淚。
“小桃兒......”
聽見動靜,木桃驚愕地看過來,眼睫上還掛著晶瑩淚花,“姑姑醒了!”
殊麗被她刺了一下耳膜,“彆大驚小怪的,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木桃趴在床邊,反複確認她的狀況,這才舒口氣,“你暈倒掉進湖裡了,是陛下救的你又讓人將你送回來的。”
陛下救了她?
殊麗有些不敢相信,陛下那麼冷漠的一個人,會不顧危險救她一個無足輕重的人?說出去有人信嗎?可實際上,誰都相信了,畢竟在場的人極多。
她扯過被子蓋住臉,想要冷靜冷靜。
這事兒很快傳到了太後那裡,震驚過後,太後沉眉,一口氣吃下了半碟點心,天子竟然為了一個宮女不顧自身的危險,是色令智昏嗎?!
另一邊,周太妃陪著太皇太後探望完天子,又陪著太皇太後回了寢宮,“這回您就不擔心陛下的取向了吧,我就說,殊麗那樣的美人,既是靈藥,也是禍水。”
能下水救人,說明殊麗在天子心裡的分量。
太皇太後轉著手裡的雞心核桃,不發一言,臉上並無喜色,平心而論,她並不希望天子有軟肋。
“你宮裡那個女子養得如何了?”
周太妃一怔,“老祖宗的意思是......”
“明兒一早讓她來一趟福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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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寢內,陳述白喝著薑湯,聽馮連寬說殊麗已經醒來,便讓人給那邊也送了一碗。
想起累昏的殊麗,又看向已生華發的馮連寬,陳述白道:“明日回去司禮監,給內廷重新編排一下,儘量做到白日上值的有休沐,夜晚上值的能輪休,你年紀大了,夜裡不必守在外殿,可回去休息。”
擔心自己失寵,馮連寬連忙擺手,“老奴不累。”
“你要抗旨?”
“......老奴遵旨,那殊麗呢?”
陳述白又飲了一口薑湯,“加兩個管事,協助她處理尚衣監的事務,以後白日裡,作息隨她支配,夜晚照常守夜。”
“不如讓她卸去尚衣監掌印之職,隻負責燕寢這邊,也能更花心思服侍陛下。”
陳述白顯然沒這個打算,“看得出,她喜歡尚衣監的職務,罷了。”
這算是一份專屬吧,馮連寬還想替殊麗問問俸秩的事,卻始終沒敢張口,畢竟天子哪會在意這等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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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陳述白照常晨起,撩開帷幔時,見一雙白嫩的手伸了過來,為他穿上龍靴。
這雙手雖美,卻不是他熟悉的那一雙。
想起殊麗,一股不知名的煩躁上湧,他冷著臉走向湢浴,對身後跟來的宮女道:“出去。”
宮女是從其他宮殿臨時調過來的,心裡又得意又忐忑,可再雀躍也被天子的一句“出去”兜頭澆了一盆涼水。
“是太後安排奴婢過來的......”
陳述白看都沒看她,周身散發著不耐煩,“馮連寬。”
睡了一夜好覺的馮連寬小跑進來,“老奴在呢!”
他滿臉堆笑,將那名宮女擠開,仰頭看著天子。
陳述白睨他一眼,“以後沒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往燕寢安插侍從,違令者,杖斃。”
那宮女立馬跪地磕頭。
馮連寬給她使個眼色,叫她趕快退下,“陛下,殊麗應該好的差不多了,是否將她叫過來?”
陳述白頓了一下,“讓她休息幾日吧。”
之前是自己疏忽,累壞了那女子,正好借此補償一番,畢竟她是自己的良藥,不能太過委屈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寶兒們留意一下元無名這個角色,他會引出新的角色,非常非常重要的……男配。
陳述白:當我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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