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將深,奴婢服侍陛下...就寢。”
隨著話音飄落,層疊裙擺落在腳邊,殊麗勾起地上的裙裳,與鞋襪一同扔到毛毯外。
像是有所預感,早晚會來求這個男人,她今日沒有穿尚宮服,而是穿著守夜的長裙,灰綠色薄衫下,姣好柔美的身段儘數呈現在天子淺色的鳳眸中。
身著雪白貼身襯裙的狐妖,如一縷繚繞白煙,慢慢飄浮而來,跪坐在了龍床上,碰到了薄衾的被角。
膽子忒大。
陳述白冷眼看著,沒有立即阻止,就是想要瞧瞧她到底有多大的決心,能豁成這樣。
對於親昵的事,除了與元佑的幾番膩纏,以及馬車裡的承吻,殊麗再無經驗。
就像學習舞技,她從來不走心一樣,侍寢這件事,根本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她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要以這樣無力的方式,去迎合天子。
本就無力,何來變化莫測的花把式,隻能憑借少有的見聞,去試著討好。
“陛下,夜深了......”
隨著一聲軟糯的試探,她慢慢抽去蓋在天子腰上的被子,再一點點靠了過去。
握卷的手指慢慢收緊,陳述白看著她爬上了自己的腿,似想要坐在自己的腰上。
“放肆。”
雖是斥責,可那聲線裡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搖擺,平穩的脈搏也開始了不規律的跳動。
殊麗是個倔強的,決定的事,再羞恥也會義無反顧地堅持下去,她坐上了那截窄腰,試著抽掉男子手裡的書。
“陛下不妨看看,是書籍好看,還是奴婢好看......”
如此自戀的話,擱在平時,殊麗定然說不出口,可今日,她豁出去了,也就不再顧及臉麵,用臉麵換取好友餘生的安穩,值得了。
自嘲和苦澀源源不斷地湧來,在即將吞噬掉她的前一刻,刹時消弭,她拔去發鬟上的青玉簪,抖了抖順滑的青絲,綰成一大捧,捋在右肩,附身湊了過去,拉著陳述白的手,示意他躺下,眼底的小心翼翼快要漫出軀殼,緊張又義無反顧。
長發從肩頭垂落,落在男人的左臉上,帶著絲絲木香。
襯裙裙沿卷縮而起,露出一雙勻白的腿,殊麗抓住陳述白的手,放在上麵,顫著音兒道:“奴婢會好好服侍陛下,求陛下彆生奴婢的氣了,是奴婢不識好歹。”
那隻小手抓著大手,上下來回,果真如出洞的狐妖,誘著書生淪陷。
本就生了一張禍水臉,蓄意討好時,威力可想而知,即便是陳述白這種定力極強的人,在某個瞬間,也迷了心竅,定力逐漸土崩瓦解。
殊麗撩了一會兒,沒見到多大成效,索性趴在他身上,側耳聽他強有力的心跳聲,“陛下,憐憐奴婢吧。”
她軟語相求,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
細腰圓臀的曲線,不知誰能抵擋。陳述白僵著手不動,卻還是感受到了溫香軟玉所帶來的塵欲浪濤。
有這麼一隻妖精伴在身旁,隨時有被啃噬的危險,美麗的事物,往往危險,可為何還有那麼多人甘願拜倒在一條條石榴裙下?
陳述白此刻算是感同身受,一旦虛無的欲念變得真實,人就會失控。
那隻僵硬的手慢慢動了,卻不滿於腰線之間的梭巡,不滿於被動的接受。
他坐起來,一揚衣袂,打落了杏黃的帷幔。
當緗綺綢緞落下時,殊麗再無退路。
綢裂聲細微可聞,殊麗垂下雙手,合上了卷翹的睫羽,迎合起炙燙的、強壯的軀乾。
“陛下,西廠那邊......”
陳述白勾著纖細的腰肢,搭起拱橋,卻在聽見她的請求時,冷眸一沉,“還敢利用朕?”
殊麗又惱又氣又不得不強顏歡笑,不利用他,自薦枕席還有什麼意義?真當她稀罕他嗎?
“奴婢......”她氣息不勻,攬住他的寬肩,微擰眉尖,“求您。”
雙頰泛起旖旎紅雲,雙眸含春嬌麗,雪肌沁出薄汗,她像一條躍上沙灘的魚,殘喘著、煎熬著,被潮汐來回拍打。
漂亮的蝶骨微微扇動,腰肢也跟著彎曲得更低。
就那樣,以不堪換取了好友的體麵。
曼曲連音,婉轉繞梁,如雀鳥般輾轉吟唱,兩個時辰不曾息鼓。
外殿,馮連寬早帶著男侍們退了出去,隻剩兩個宮女候著,隨時準備進去服侍。
兩名宮女年歲不大,低頭盯著地麵,麵紅耳赤,從不知一向端莊的殊麗姑姑會發出這種聲音,如回蕩在無儘黑暗中的鶯泣。
宮殿外,元栩被攔在月門前,並不能聽見殿中的聲音,可內寢燃著燈,侍衛卻以不著調的理由將他拒之門外,總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尋不著殊麗,又見不到天子,元栩心一橫,帶著自己的人去往西廠,卻在西廠門口被告知,晚娘和繡女們已經出獄。
是何原因讓天子下了皇命,勒令西廠放人,元栩再遲鈍也能猜到了,心卻沒有因此放鬆,反而揪得難受,可為何難受,他又說不清。
麝香繚繞的寢殿內,殊麗還被那解了禁的天子欺負,身心疲憊,嗚咽著想要擺脫,腰肢卻怎麼也掙不開。
“陛下。”
她試圖乞求,卻不見成效,那人將她一遍遍捧上雲端又拽入潭底,不知疲憊。
如雷鼓的心跳聲沒有緩和,陳述白忍著劇烈不適,置辦著沙灘上的遊魚。
殊麗被逼至床角,雙膝曲到抽筋,哭的沒了聲音。
又過了兩個時辰,天冉冉亮,如獵豹的男人才翻身睡去,留殊麗倒在床角,連手指都失了力氣。
濃烈的氣味沒有被麝香衝淡,她很想爬起來去透風,可外側的男人一動不動,她又哪敢越過高山去尋水源。
不知晨早過後自己將迎來怎樣的境遇,她隻知道晚娘和繡女們安全了。
也算沒有白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