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麗......”
陳述白徹底沒了意識,沉浸在帶著體溫的香氣中,埋首在了她的發間,一下下淺啄。
殊麗盯著微敞的門口,很擔心木桃和晚娘走進來,她費力掙開一隻手,捧起陳述白的臉,“有人。”
陳述白忍著痛苦,抱起殊麗走向門口,將人壓於門板上,“啪”的一聲合上了門。
殊麗恨不得鑽進石頭縫裡,這下好了,任誰都知道他們在屋裡發生了“爭執”。
果不其然,門外的木桃使勁兒拍起門,“姑姑,姑姑怎麼了?”
殊麗被一雙大手架起,懸在半空,隻有後背抵在門板上,一雙纖腿無處著腳,難受得蹬了幾下,卻儘力穩住氣息,不讓門外的小丫頭聽出貓膩,“沒事,小桃兒,你走遠點,彆進來。”
“啊?”
“聽話,快點走!也彆讓任何人靠近。”
木桃不明所以,遲疑地退後,轉身,向外堂走去。
因著陳述白親臨,還帶來了木匠,晚娘和夥計們正協助著木匠做活,見木桃走出來,狐疑道:“你怎麼把麗麗和那人單獨留下了?”
木桃走近她,咬耳朵說了幾句,晚娘一下就明白過來,立馬想要進去拉開作惡的男子,可臨到門邊停住了,隻因,她聽見裡麵傳來殊麗的氣語。
“你先放開我,去床上......”
晚娘止了步,不僅如此,還拉著木桃走遠,並把棉簾子落了下來,不準任何人靠近。
麵點師傅老趙喝了涼透的湯藥,抹把嘴,“老板娘,我先回去了。”
他家就住在早點鋪的後街,半刻鐘不到的路程。
沿途,他還給自己娘子買了首飾和點心,準備夜裡好好溫存一番,就不知能否成事......
後堂內,殊麗呼吸受阻,舌尖被嘬的發麻,白淨的臉上浮現潮色,不比中招的男子遜色。
“去床上,彆在門口……”
她斷斷續續地要求著,脖頸仰出漂亮的弧度。
襟口的小痣完完全全沒了遮擋,周圍滿是齒痕。
像是掉進溫酒裡的魚,隨著酒水升溫,意識開始迷亂,不能自己。她是可以大聲喊叫引來外麵的人,可那樣會暴露陳述白此刻的“醜態”,她......於心不忍。
再說,本就是她用錯藥,需要她來買賬。
雙膝被掰開時,她下意識想要盤腿維持身形,可右踝內側剛擦過男子的左腰,就聽見一聲痛苦的悶哼。
碰到傷口了。
她雙手撐在他肩頭,落下了左腳,踩在陳述白的靴麵上。
另一腳被陳述白握在掌心,通過接觸熨燙她的皮膚。
秀氣的眉頻蹙,她靠在門板上,無力地提醒道:“孩、孩子還小......”
受不得過分的放縱。
可陳述白沒了意識,完完全全沉浸在浪潮裡。
兩人從門口再次移到桌前,殊麗歪斜著衣襟趴在絲滑柔順的大氅上,不敢去看身後的人。
陳述白敞著中衣,健碩的肌肉有力的開翕,人魚線收緊又鬆弛,快意到靈魂發顫。
曆經幾個月,他嘗到甜頭了。
來到床前,殊麗掄起粉拳,不停砸他。這是她和木桃的床,才不給他睡。
陳述白擰不過她,忍著側腰的傷痛,抱著她去了浴桶那邊。
中褲在腳下被踩得發皺,他渾不在意,將人放進空蕩蕩的浴湯,勾起她沒了金鈴鐺的腳,細細摩著。
殊麗驚訝地看著他,看著他張開嘴,吮起她的腳趾。
如癡如醉。
殊麗不禁冷寒,想要收回來卻被攥在溫熱的大手中。
遽然,她發現他的傷口滲出了血,染了飄飄蕩蕩的中衣衣擺。
“傷口裂開了。”
殊麗來了火氣,為他的無饜。
經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較量,陳述白已恢複了幾分清醒,瞧了一眼暈染開的血跡,渾不在意抱起她,任嬌軟和疼痛在懷裡和身體上彌漫。
殊麗覺著渾身濕漉漉的,衣衫貼在皮膚上很是難受,卻不好意思讓木桃進來幫忙,僵著綻放桃花色的嬌靨,冷淡道:“要夠了吧?”
兩三次哪能儘興,陳述白認真凝著她秋水般的眸子,麵不改色道:“不夠,永遠不夠。”
殊麗推開他,穿好下裳,整理好前襟,準備去灶房燒水擦擦身子,順帶為他再次清理傷口,可陳述白似乎想要乘勝追擊,自後麵擁住她。
“麗麗,跟我回宮吧。”
如今,他的心和那華麗而冰冷的後宮,隻容得下她一人。
殊麗掰開他沒有用力擁緊的手,漠著臉走出房門。
晚娘趴在棉簾子縫旁,一見裡屋的房門開了,趕忙走過去,拉住殊麗的手臂,卻發現她氣色紅潤,濕發貼頸,忍不住嗔道:“心軟了?”
殊麗無言以對,又無地自容,“姐姐彆問了,我心裡亂。”
晚娘拿過水壺,“我去燒水,你跟他好好談談。”
殊麗不依,非要自己去做,晚娘也不勉強,退到棉簾子外,繼續替他們把風。
燒開一壺水,殊麗回到裡屋,兌了涼水打濕布巾,默不作聲地為陳述白擦拭傷口的血,又拿出藥膏塗抹,“再崩開,你去找葉大夫治吧。”
陳述白沒接話,默默看著她來回忙碌的身影。
半透的屏風後,衣衫層疊落於女子腳邊,那抹倩影彎腰將長發綰到一側,擰了臉帕擦拭起來。
屏風不夠遮擋,燈火又卸了春景,陳述白吞咽了下,又開始躁動,他轉過頭,為自己倒了杯水。
殊麗梳洗後,瞧了一眼還坐在桌邊的男子,“並不是我做的手腳。”
“嗯。”若真是她做的,陳述白才會更為疑惑。
“陛下還不走?”
陳述白碰了一下傷口,“還有些疼,再借你這裡歇歇。”
殊麗走過去,也為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起來,可她像誤上岸的魚,極為缺水,一杯不夠又喝了一杯。
陳述白盯著她喝水時起伏的小腹,試探著想要抱抱她,被殊麗躲開。
“藥效解了,我不欠你的了。”
多無情的話語,哪像剛親昵完的人該說出的,陳述白多多少少能感知小女兒家的彆扭,語氣儘量柔和。
“跟我回宮吧,我不選秀,隻要你一人。”
輕輕握住女子的手,與之十指相扣,陳述白揚起頭,拋去了清傲,打著商量道:“你若念著元佑,我可以在與你單獨相處時,使用他的麵容,試著變回他。”
殊麗雙膝還在打顫,靠冰冷的態度勉強維持著體力,否則早躺進被子裡入睡了,肚裡的小家夥也急需要休息,她沒甚耐心,抽回手,搬個繡墩坐在一旁,迎上他帶著期許的目光,“我已經不喜歡元佑了。”
“......何時?”
“很久了。”
陳述白心緒飄蕩,有種“籌碼”用光的頹敗感,自嘲道:“那正好,我們重新開始。”
身體被抽空,殊麗很是疲憊,趴在桌上溫吞吞地搖頭,“不了,陛下是天際的雄鷹,我是草地裡的野兔,歡喜和悲傷並不相通。”
陳述白想說,她就是他的歡喜和悲傷,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膩乎,不是他能講出口的,思來想去,耽擱了片刻,發現女子沒了動靜,已經睡了過去。
頭發還濕著。
他走到浴桶那邊拿過一條乾爽的臉帕,折返到她身後,耐心細致地為她擦拭起來。
以前哪裡做過如此溫情的事,遇見她後,一切變得水到渠成。
將那三千青絲擦得半乾,他將人抱到床上,掖好被子,又從梳妝台上尋來一把木梳,輕輕為她梳理起來。
長發捧在手裡,像是捧起了尚好的黑色綢緞,順滑軟柔帶著沁香,他附身,在掌心的發絲上落下細吻。
夜色濃鬱,馮連寬帶人等在巷子外,見黑暗深巷中走出一道身影,挺拔如鬆,步履穩健,趕忙提燈靠了過去。
“陛下可要回宮?”
陳述白嗬了一口白汽,轉身看向深巷,吩咐道:“年關青菜細糧不好購置,明兒讓宮人送來一些。”
馮連寬笑嗬嗬道:“陛下明晚還來換藥嗎?”
“嗯。”
“那為何不親自拎來,以表誠意?”
要自己拎著雞鴨魚肉、青菜豆腐前來?陳述白覺得彆扭,卻沒有否決,默默坐進了轎子裡。
次日一早,殊麗在得知老趙被媳婦攆出家門,在街上遊蕩一宿後才知,是她拿錯了藥。
等陳述白前來換藥時,她認真解釋了事情的經過。
陳述白手裡還拎著沉甸甸的食材,聞言點點頭,“既是失誤,不必放在心上。”
殊麗無奈,這失誤的代價也太大了,將自己再次送入了獅口。
還令她築起的心壘轟然塌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