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2 / 2)

宮女在逃 怡米 14368 字 10個月前

“我不想做。”

“那就不做。”

殊麗這才順氣,憑什麼凡事都是他說了算,她偏要擰巴著來。

陳述白放下帷幔,躺在外側,擁著她問道:“是不是嫌我從金陵回來晚了?”

在大事上,殊麗沒有怨言,真正的氣性也不在此。原本不想多談的,可已決定同他在一起,有些事避而不談,就會成為一道永遠跨不過的圍欄,橫貫在彼此之間。

“你以前......總欺負我。”

陳述白握住她的手,摑了一下自己的臉,“那你像這樣,多打幾下。”

殊麗抬起腿,指了指自己的腳踝,“還讓我帶貓貓狗狗的項環。”

她天生柔韌性好,抬起腿能劃出一個鈍角,將腳踝壓到男人的眼前。

“這裡都有痕跡了。”

雪白的肌膚像剝殼的雞蛋,哪裡來的痕跡。

陳述白知道她有些誇張了,可金腳鐲是事實,他否認不了,“不是貓貓狗狗的項環,那是術士的破主意,說這樣可以改善我的心悸。”

“怪術士了?”

陳述白有些彆扭,像個要在夫子麵前承認錯誤的小童,“怪我,都是我的錯。”

可既已發生,要如何彌補?他不是想要逃避,隻是沒想到如何能讓她舒心順氣。

方法自然是有的,但登不上台麵。

殊麗從衣袖裡掏出一對不知從哪裡買來的金鐲,丟在床上,“看著辦。”

男人的眉梢和嘴角,不可抑止地微微抽搐起來,可想要裝傻是糊弄不過去的。

“朕是皇帝,”他有些赧然,蹭了蹭殊麗的手臂,“讓百官知道,有損威名。”

回應他的,是女子蒙住錦衾不再交流。

好不容易讓她敞開心扉麵對過去,哪能輕易掀過去。

陳述白拿起那對鐲子,顫著手,套在了自己的腳踝上。

當叮叮當當的鈴鐺聲響起時,被窩裡傳來一聲壓抑的輕笑。

殊麗掀開被子坐起身,看向陳述白的腳踝,才發覺他的小腿骨十分勻稱纖長,甚至可以用“好看”來形容,冷白的皮膚配上金鈴鐺毫不違和。

是不是伶人館裡的男花魁也是這般體態?

殊麗起了逗弄的心思,明知那事做不得,偏跨坐在他腰上,反手去碰那對金鈴鐺,“很好。”

既都戴了,也不差這會兒的丟臉,陳述白抬手,錮住她的腰肢,以免她摔下床,可她一動,他就氣息淩亂,腳踝也隨之發出細微的聲響。

殊麗滿意他這副妖冶的皮囊和“乖順”的性子,附身勾了勾他的下巴,露出了久違的俏皮,“以後就要這樣,白日裡掌權的天子,夜裡魅主的男侍,知道嗎?”

她性子溫吞,卻不悶,在與痞裡痞氣的陳呦鳴相處久了,懂得了如何扮紈絝,這會兒用在他身上,簡直不要太舒爽。

魅主麼,陳述白低笑,冷魅和淩然交織,真的應了那句“男色惑人”。

殊麗學著他的動作,拍拍他的臉,“跳支舞吧。”

陳述白嘴角一抽,冷峻的麵容漸漸破防,“不會,妻主。”

妻主......可比皇後威風多了。

這個稱呼陌生又新鮮,有些討好,殊麗忽然臉熱,想要逃離逼仄空間中的暗昧,實在是這個男人生了副好氣囊,太過勾人。

演戲演全套,陳述白索性不再端著,一翻身將人壓於身下,跪坐起來,摘掉了玉簪,任墨發傾瀉,與她的青絲交織在一起。

十指相扣,他捂住她的眼睛,吻上她的唇,慢慢試探,小心翼翼,確實像個在討好恩客的......男花魁。

殊麗心跳如鼓,咚咚咚個不停,很想叫停,卻被他擁著墜入花海。

“妻主,要享用嗎?”

那健碩的身軀。

殊麗被他誘得昏頭轉向,反應過來時,已不知到底是誰在吃誰。

“不行。”

她摁住他解衽的手,氣喘籲籲道:“一個月內都不行。”

陳述白撫上她柔美的線條,語氣輕柔,“真可惜,不能服侍妻主了。”

算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吧,殊麗捂住滾燙的臉,不想再逗弄下去,論撩騷,她不是他的對手。

這狗皇帝是從哪裡學來的手段,堪稱媚術。

不過想想也是,他是貴胄,從小被迫縱馳在酒池肉林裡,長大後又握有大權,弱冠後更是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寶座,什麼樣的蓄意把式沒見識過。

“陳述白。”

“嗯。”

“你有被人勾起過欲念嗎?”

是否有那麼幾個瞬間,他也同凡夫俗子一樣,迷醉在了溫柔鄉和美人眸中不可自拔,展露出了最原始的一麵?

“除了你,哪裡還是溫柔鄉?”陳述白抱著她坐起身,讓她跨坐在自己肩頭,就那麼在白絨毯上慢慢踱步。

殊麗身形不穩,扶住他的頭,“放我下來,太高了。”

陳述白握著她的小腿,沒有依她,想讓她坐在他的肩膀上,體驗馴服一匹狼的快意。

殊麗察覺出他的用意,咳了咳嗓子,頗為嚴肅道:“我不是你的妻主麼,那我命令你,放我下來。”

這一次,陳述白真的將她放在了床邊,然後在她麵前跪地,捧著她的手,吻起她的指尖。

看得出,他動了情,丟了心,中了蠱,一切的根源,來自於她。

“好了,可以了。”

陳述白,你不要再誘我了。

殊麗不知自己是他心中的火種,能輕易撩燃他的全部,更不知自己何時入了他的眼,成了他口中的唯一。

他們的感情源頭不純,致使她不敢相信他的承諾,可日子還很長,歲月長河是最好的良藥。

若說偏安一隅是為了尋求安逸,使心有所依,那匿於深宮,或許是為了追求權力,使欲念延展。可無論哪種方式,都是暫時的心態,當眼界和心境發生變化時,一隅也會變得浩渺,深宮也能變得狹小。

殊麗一直不喜歡宮中,竭力想要出宮,可當她與陳述白攜手白首後,再回過頭去看,才發覺,當初之所以想要離開,是因為沒有一個人值得她駐足。

當然,這是後話。

次日寅時,陳述白起身洗漱準備早朝,臨走前彎腰看了一眼床上睜開眼的小女人。

殊麗拉住他,“把腳鐲取下來。”

誰知,這男人雲淡風輕道:“沒露出來,不礙事。”

“不行,取下來。”殊麗拉著他不放,惡趣味的事,還是彆讓外人知曉了,有損帝王的威嚴。

推拉許久,陳述白坐回床邊,脫下靴襪,摘掉了腳鐲,“晚上回來再戴。”

他貼近她耳邊,啞聲道:“好不好,妻主?”

殊麗激靈一下,推了推他的肩膀,“彆鬨,當心叫人看見。”

這時,木桃抱著大寶兒進來,隻為讓孩子能熟悉自己的老父親。

陳述白走過去,低頭看向繈褓裡的嬰孩,剛剛喝過奶的小家夥精力充沛,嘴裡還在吐泡泡。

“讓朕抱抱。”

木桃將孩子遞過去,明顯發現他的抱姿嫻熟了不少,應是私下裡練習過。

陳述白抱著大寶兒走到床前,遞給殊麗看,“像你。”

“女兒像爹爹。”殊麗眉眼柔和,刮了刮孩子的鼻尖。

陳述白淡笑,“還是要像你,長大傾國傾城。”

這是變相誇讚誰呢?一旁的木桃悶笑起來,惹得殊麗羞紅了臉,忍不住嗔道:“沒正經。”

陳述白笑意醇朗,在外殿宮侍幾次的催促下,才放下女兒,大步走出殿門。

木桃走過來,“姑姑,大寶兒一早就餓了,所以吃過了,你要是漲的話,我把鄭嬤嬤叫過來。”

宮裡的老嬤嬤都知道如何為產後的女子舒緩脹痛,可殊麗隻是搖搖頭,沒有多提。

木桃當然不知殊麗是如何緩釋的脹痛,隻有離開的那個男人才知道。

一想到晨早的情形,臉頰又燒了起來。

大寶兒的確是個不鬨人的孩子,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待到滿月時已是個白白胖胖的小包子,誰見著都想親上一口。

滿月宴是在太和殿舉辦的,當日,太後也露了麵,當見到白胖的大寶兒時,心裡那點偏見變得微妙,很想過去抱抱孩子,又擰不過自己的糾結。

可在場的人無人在意她的糾結,都紛紛擠在大寶兒麵前,自我介紹著。

煜王擠開眾人,指著自己,對睜開眼的大寶兒道:“五叔,五叔,五叔......”

他不停重複著,希望孩子能記住,引得臣子們笑懟。

宋老太師逗趣道:“殿下也不小了,這麼喜歡孩子,就趕緊成婚生子吧,老夫剛好知道幾個待婚配的女子,學識樣貌皆好,王爺考慮考慮。”

其餘人也跟著調侃起來。

“殿下玉樹臨風,想必愛慕殿下的女子不在少數,尋覓個真心實意又門當戶對的不是難事。”

煜王寡欲慣了,哪經得住排山倒海的戲謔,於是乎,將陳呦鳴往跟前一拽,“本王年紀小,不急於婚事,你們要勸,還是勸勸這位老公主吧。”

老公主......

陳呦鳴陰笑一聲,捏了捏拳頭,就聽指骨發出了“咯咯”聲,她奪過侍衛的刀,朝著煜王砍去,大喊著“臭小子”。

見狀,煜王撒腿就跑,跟兔子似的,卻在跑出大殿時,發現自己的皇姐同樣跟兔子似的,完全沒有公主的架子,肆然灑脫。

兩人一前一後,打打鬨鬨。

皇家姐弟能如此,已是不易。

陳述白站在窗前,望著他們,生平第一次因為親情感到了溫暖。:,,.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