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驚動了駱嵐雯和鄰裡,很快傳到了天子耳中。
早朝後,陳述白去往坤寧宮,一邊飲著燕窩粥,一邊聽馮姬稟報“家事”,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陳斯年人呢?”
馮姬麵露難色,“被家妹打傷,留在寒舍養著呢。”
打傷?
陳述白知道關婉韻功夫一流,但更知陳斯年的武力,怎會被傷著!
分明是裝的。
“他和關婉韻很合得來?”
馮姬搖搖頭,“小奴不知。”
剛巧陳呦鳴帶著林斐入宮請安,陳述白看向眉眼明顯疏朗不少的林斐,問道:“阿斐,你可知你舅舅與關婉韻相處得如何?”
林斐想起昨晚的事,如實回道:“稟陛下,舅舅和關娘子關係十分要好,舅舅還特意給關娘子帶了伴手禮,他們昨晚還一同去了菜館,說要飲酒。”
聞言,連殊麗都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
陳述白眸中笑意加深,“好孩子,你覺著他們般配嗎?”
一旁的馮姬擦了下額頭,暗中朝林斐搖搖頭。
林斐歪了歪腦袋,有點苦惱。
陳述白瞥了馮姬一眼,又看向林斐,“但說無妨。”
“很般配。”
陳述白朗笑,沒再逗弄下去,吩咐馮姬道:“既然是關婉韻傷人在先,就得負責照顧。陳斯年養傷這段時日,就住在那邊吧。”
馮姬汗噠噠,沒敢還嘴。
等眾人離開,殊麗嗔道:“你不先問清楚婉韻的意思,就亂點鴛鴦譜?”
萬一人家姑娘不願意呢。
陳述白抱起剛剛睡醒的二寶,放在臂彎搖了搖,等把小家夥逗笑,走到殊麗身後,附身在她耳邊吹了吹氣,“雖說我巴不得他趕緊移情,但也沒執意給他賜婚,你急什麼?”
殊麗避開他的氣息,“我急什麼了?分明是你小氣記仇。”
“對你,我就是小氣。”
殊麗捏下眉,不想跟他鬥嘴,接過二寶抱在懷裡,想要喂奶。
陳述白綰起她散落的長發,搭在一側肩頭,彎腰吻在她後頸,重重咬了一口。
殊麗嚶/嚀一聲,引得二寶呆呆望來。
受不了身後這個小氣的男人,殊麗抱著二寶去了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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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府的客房內,陳斯年大爺似的躺在床上,一手拿著桔子瓣,一手打著響指,優哉遊哉的,哪裡像個受傷之人啊!
可鼻梁骨上的指甲印是真,來自關婉韻的毒手。
“桔子酸,換一個。”
被下了皇命負責照顧人的關婉韻抽抽眉梢,忍氣給他又剝了一個。
陳呦鳴進來時,差點以為關婉韻在照顧陳斯年坐月子。
見著自己的便宜妹妹,陳斯年懶洋洋地看向關婉韻,“公主來了,不知道給搬把椅子?”
被指使久了,關婉韻“啪嘰”捏扁剛剝的桔子,掐開他的嘴塞了進去,“吃你的吧!”
說完,起身搬來一把玫瑰椅,招待陳呦鳴入座。
“公主坐,我去沏壺茶。”
“有勞。”
陳呦鳴曆來是個灑脫的,翹起二郎腿,樂嗬嗬地盯著“坐月子”的男子,“真抹得開臉麵啊。”
陳斯年“嘖”一聲,“兩手空空來探望兄長,也挺抹得開臉兒的。”
“你要真受傷,我不會空手。”陳呦鳴拿起桌子上的雞毛撣子,趁機敲敲他胸口,“挺結實的啊,怎麼還一吹就倒呢?我看你分明是故意賴在人家府中蹭吃蹭喝,又蹭美人的服侍吧。”
“閉嘴。”
“說中了啊。”陳呦鳴露出狐狸一樣的笑,又用雞毛撣子戳了戳他胸口,“看上小韻了?”
小韻?
陳斯年愣了下,叫“夜叉”叫習慣了,都快忘記她有名字了,“叫得那麼膩乎作甚?”
“我叫我的,礙著你了?”陳呦鳴嘴上不饒人,“看來是真看上了,都不讓我親昵地叫人家了。”
陳斯年噎住,抓過雞毛撣子撇在一旁,翻身背朝她,不願再交流。
陳呦鳴拿起個桔子,邊剝邊調侃,絲毫沒注意到門口的人影,或者說,故意沒有注意到。
聽完陳呦鳴的話,關婉韻沉了臉色,默默退到院子裡。
那廝看上她了?
怎麼可能!
但如果是真的,那昨晚醉酒後的霸王強上弓,是不是他半推半就下進行的?
想到此,關婉韻傻愣在原地,懊惱地咬咬唇,喝酒誤事!
他不會真的賴上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