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麗感覺唇上一疼,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眩暈,身體不受控製地陷入一抹溫熱懷抱。
陳述白扣住她的下巴,吻得發狠,待懷中女子氣喘籲籲時,才微微拉開距離,“不給我機會,我就搶。”
殊麗氣惱,抬手摑了過去,打偏了男子的臉。
陳述白沒有動怒,蹭了下唇,轉眸過來,如獵隼盯住獵物,“值了。”
此刻,殊麗從他身上感受到滿滿的占有欲,肆意而乖戾,什麼蘊藉溫煦,全是刻意偽裝的樣子。
但要說厭惡,並非如此,還有一種幾欲破殼的熟悉感,對他、他的吻、他的氣息,那般熟悉。
慌不擇路,她轉身跑開,單薄的聲音沒入黑夜,如一隻落魄的小狐狸。
陳述白望著她在長廊上的身影,眼底染笑,“反了。”
殊麗停下步子,躲在廊柱後頭不出來,等著他先離開。
旖旎的夜,膩歪的情,陳述白不想就這麼跟她分開,讓自己在她心裡留存登徒子的罵名。
“時辰尚早,跟我去府中梅林走走。”
二更天哪裡早了,殊麗嬌瞪著他,戒備中帶著不自知的羞赧,“我不去。”
“那我送你回去。”
已經到月門了,後罩房住的都是太師府的女眷,他怎好說出這樣的話?
猜出她的顧慮和腹誹,陳述白倚在廊柱上揚了揚下頷,“逗你了,我看著你回去。”
“誰要你看。”
“那我送你。”
這人怎麼講不通道理?殊麗負氣滿滿,繞過他快步跑向月門,心跳隨之加快,卻有一部分源自緊張。
回到房中,她背靠月光映照的門板,氣喘籲籲地捏緊裙裳,很怕那人又來偷偷叩窗,於是走到窗邊,透過窗縫觀察著外麵的動靜。
靜謐無人。
呼出一口氣的同時,又有淡淡失落縈繞心頭,這種感覺奇異地伴隨著她,整晚揮之不去,說來也怪,她怎會在確認他離開後感到失落呢?
從太師府出來,陳述白罕見地回了一趟宮。
得知他住進皇子寢殿,身為太子的陳依暮帶著宮侍親自登門,名義上是兄弟敘舊,實則目的不得而知。不過,陳依暮每次的排場都很大,惹得後宮皆知。
得知太子要來,陳述白並未特意讓人備下酒菜,甚至在東宮管事叩門時,遲遲沒有出門迎接。
懼怕於陳述白手裡的七十萬大軍,陳依暮麵上維持著和悅,為了挽回顏麵,還笑對身邊的宦官道:“二弟有副懶骨頭,回京後除了吃喝玩樂,就是休憩,都未見他去父皇那裡請安。”
宮侍們附和著笑笑,心裡明鏡是怎麼回事,嘴上卻無人敢講。
半炷香過去,殿門大開,陳述白披著件月白長衫靠在門口,懶洋洋地盯著門外的來客。
“太子前來,有失遠迎,是臣弟禮數不周了。”音調與他此刻散發的氣息一樣,懶懶散散,漫不經心。
數年未見,陳依暮隻知他手握重兵,今非昔比,哪裡會想到他已猖狂到目中無人,怎麼說,這裡也是皇城,若不惜代價要他的命,也不無可能。
但身為太子,若僅僅是因為對方禮數不周而大動乾戈,會惹人嘲笑,再者,自己大婚在即,實不該鬨出事端。
“二弟說的哪裡話,是為兄沒有事先派人來知會。”
對方滿臉堆笑,陳述白也沒有擺臉色,側開身比劃個“請”的手勢,邀他入殿。
陳依暮從心裡將他罵了十來遍,假笑著走進去,留東宮宮侍在外等候,隻帶進去一名女子。
一番交談過後,陳依暮驚訝於陳述白近幾年的蛻變,那個隱忍謙讓的少年已然變成了見識淵博又韜光養晦的一方霸主。
“二弟久不回來,為兄甚是想念,為表心意,特帶來一名美人,還望二弟笑納。”
說罷,他朝不遠處羞答答的女子揚揚手,示意她走過來。
女子柳腰俏麵,小麥膚色,比皙白膚色的美人多了彆樣的風/情。
陳述白銜杯輕飲,哂笑一聲,陳依暮彆的不行,挑選美人的眼光的確特彆,不過女子再美,在自己眼中,也美不過太師府那個彆扭的小女子。
“皇兄的心意,小弟心領了,但小弟無福消受,還請皇兄帶回佳人。”
“誒,”陳依暮擺擺手,“二弟已年歲十九,該嘗嘗風月的滋味,彆那麼端著,嘗過便知其中妙趣。”
美人適時地跪在地上,“奴家願服侍在辰王殿下左右。”
陳述白垂著眼皮,眼尾斂起鋒芒,薄唇帶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陳依暮露出個自認高深莫測的笑。
等他帶著東宮宮侍離開,陳述白讓人合上殿門。
那美人以為陳述白與她見過的其他權貴一樣,滿口仁義道德,實則利欲熏心,於是大著膽子靠了過去,試著去爬軟塌,卻在指尖觸碰到他的衣裾時,被一股力道徒然攥住。
“放肆,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也敢覬覦辰王殿下?!”
出聲之人嗓音尖利,陰狠狠的,嚇了美人一跳,抬眸之際,不僅愣住。
怎會是內廷高宦馮連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