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將軍,你不會覺得...薛德音已攻下洛口了吧?”
王世充心裡咯噔一下,心道:壞了,難不成李紹恭再次預判了他的預判?
“什麼意思?”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麼老的套路,很難猜麼?”
王世充:“……”
他好想發怒咆哮,少年既然猜到他的謀劃,便不可能不做準備,但他所有軍隊皆在此地,哪有多餘兵馬?王世充不信對方真能撒豆成兵。
“你在瓦崗寨安插的內應,是房彥藻吧?”
王世充:“……”
“你可能還不知道,房彥藻並非雙麵間諜,他已被我策反,數日前傳遞給你的情報是假,魏公從洛口帶走的亦非洛口精兵,而是均由百姓假扮。”
李紹恭鬼話連篇,王世充怎能相信,房彥藻雖是他的內應之一,但李密從洛口帶走兩萬精兵之事,並非房彥藻一人彙報,總不至於所有內應與斥候全都叛變!
李紹恭笑而不語。
數日前,李密前來洛口名為慰問,實則想將瓦崗軍撤走,但他萬萬沒想到,洛口守軍至死不願離開,誓與洛口共存亡。
為了儘快從洛口抽身,李紹恭退讓一步,將兩萬套甲胄兵器饋贈李密,讓其不至於失了顏麵。
瓦崗目前奇缺兵器甲胄,數萬瓦崗軍帶不走,但帶走兩萬套甲胄,李密內心總算找到些許平衡,為了兵器甲胄,李密與之合演一出瞞天過海之計。
正當王世充躊躇之際,一名斥候狼狽而來:“大將軍大事不好,薛將軍全軍覆沒,一萬大軍儘數被敵俘虜。”
啊~
王世充咆哮震落甲胄薄雪,怒指李紹恭質問:“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李紹恭聳聳肩,一臉無所謂:“或許,留給你的驚喜,遠不止這些!”
話音剛落,遠處再來一騎斥候,聲音帶著哭腔,翻身跌落跪下稟報:“大將軍,全完了,營地全被敵人燒毀。”
“什麼?”
“一個時辰前,對岸突然傳來陣陣戰鼓,段將軍立即集結營中兵馬準備迎敵,不料後方輜重營突然走水,不待救援,南北大營相繼起火...”
“然後呢?”
“然後…然後敵軍騎兵來襲,大軍潰不成軍…”
天空飄起鵝毛大雪,王世充全身顫抖,猛吐一口鮮血:“李紹恭你毀我道心,就彆怪我滅你全軍...”
“全軍聽令,所有匪軍一個不留,全部斬殺…”
嗡嗡~
王世充大吃一驚,抬起頭,漫天箭雨如墨潑灑,黑色箭矢與白色雪花相互交織,黑白相間,有種殘忍的美感。
隋軍側翼出現兩支騎兵,彎弓搭箭上揚四十五度,箭雨落下來回收割尚未開弓的隋軍。
正麵的瓦崗軍早已枕戈待旦,騎兵立即衝鋒,弓弩手緊隨其後,誓要將隋軍全殲。
隋軍大軍尚未來得及出手,卻已隱隱有潰敗的跡象,為了提振士氣,王世充擎舉長槍一馬當先衝了過去:“殺啊~”…。。
兩人交手一招,槍杆火星四濺,均被對方驚世駭俗的力量所震驚。
王世充虎口出血,掉轉馬頭再次迎了上去,李紹恭手臂發麻,絲毫不退,鐵槍交鳴,聲音清脆,隻見其影,不見其形。
大將軍身先士卒,隋軍士氣頓時高漲一節,步兵擎舉盾牌,拔刀提槍衝鋒陷陣。
蘇定方率陷陣營從南至北,柴榮率領大雪龍騎從北至南,身後步兵緊緊跟隨。
朱伍登、李敖率兩千騎兵正麵衝鋒,林錦率數千弓箭手緊隨其後,劉黑闥率八千步兵緊咬騎兵尾巴,其餘大軍亦是全部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