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李執棋沒有第一時間附和，在他的腦海中，一雙俯視的冷漠雙眸突然浮現出來。
當初的劇痛仿佛又爬上心頭。
不過想到自己的身份，李執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會認真反思，絕對不再犯這樣的失誤！”
“記住一點，你的立身之本，是我李瀚的兒子，是李家的嫡係子弟，其次才是實力和天賦，一個人的背景，有時可以決定太多事情！”
李翰目光淩厲，滿是強勢之意。
“當然，林然是超級天才，已經引起一些上層人物的關注，所以杜長平的事情你會被警告不要過分，可也僅限於此，平民的背景，始終是他的弱點，天賦和實力之間沒有絕對的遞進關係，林然不成長到一定的高度前，最多獲得一些來自上層人物的重視和投資，但不會有像我站在你身後這般支持的堅定靠山！”
……
轟！
夜幕之下，漆黑的海水劇烈起伏，這一刻猛地炸開，一道上百米長的刀光撕裂出來，衝天而起，勢不可擋，把高度在兩千米的一片雲朵都泯滅，而後仍不消散，遠遠的望去，宛若一輪冰冷的銀月！
這道刀光，由林然斬出。
他在海底修煉極限一刀。
海岸的燈塔，關老背負雙手，默默注視。
葉騰雲站在他身邊，抬起頭，望著夜空逐漸消散的刀光，感慨道：“又破一境，已入大成！”
關老輕吐口氣，評價道：“林然在武學上的進境，愈發迅猛，正常晉升高級武者帶來的武道感悟，遠不足以擁有這種進度。”
葉騰雲笑了笑，道：“所以他是超級天才，而我不是。”
關老明白葉騰雲的意思，沉默好一會後，道：“以林然的天賦，執掌黑淵的可能性很高，我也希望他能讓黑淵再現世間！”
頓了頓，關老語氣複雜地說道：“隻是，我一旦再動用黑淵，大限會至，數月之內，必死無疑。”
葉騰雲神色微變，可他清楚，以身邊這位老人的勇氣，絕不是畏懼死亡。
不然，當初直接放棄黑淵，足以無傷活很多年，遠比現在舒服。
“當年您不是將那尊神明重創……”
“重創不等於殺死！”
關老深吸一口氣，抬起眼眸，遙望漆黑的海天一線，幽幽道：“祂，不會這麼放棄，我總有預感，那尊神明在暗中窺探，想要再度降臨。”
聞言，葉騰雲自心底泛起顫栗。
過往服役的經曆，讓他非常清楚，一旦讓神明完成降世，後果恐怖絕倫！
整座山海市，將會成為人間煉獄。
包括他在內的九千餘萬民眾，無一生還，全部會死！
這還隻是初步殺傷
。
後續，大半座離州都會淪陷，化作生命禁區！
“彆太在意，隻是一個半廢老人的瞎想。”關老收回視線，神色已經平淡下來，“聖夏封王的眼光，遠比我深遠，他們都不擔憂的事情，說明概率極低，否則我之前也不會同意教林然刀法。”
“好的！”
葉騰雲重重點頭，聲音還是沙啞。
他終於知道，關老這些年來，為何不願給黑淵尋找繼任者。
可能產生的代價，實在駭人。
也就林然在武學上的天賦太過卓絕，才讓關老忍不住動心。
葉騰雲不再開口，調整心境。
關老的目光重新落向海底，感知穿透海水，觀察著林然的修煉情況，偶爾做出指導。
五千倍簡化之下，林然對極限一刀前行方向的把控，十拿九穩。
不過修行武學，難免出現差錯。
關老的指導，可以讓林然的進度提升得更快。
“方才的爆發，有些偏差，不需要壓縮那麼狠，而是要全麵引爆。”
一道聲音在林然的心間響起。
接著，在他視線的前方，一道纖細的刀光憑空出現，演化相應的意境。
林然內心無奈地歎了口氣，認真觀摩起來。
他入海之後，時不時會把海水展開，可以望見關老的身影。
對方在凝聚刀光的時候，氣息明顯更加虛弱。
林然有提出拒絕，關老卻直接搖頭：“一些陳年老毛病，無須理會。”
林然隻能沉心練刀，全力以赴。
關老的指導，對他有不小的作用，周五的太陽升起時，一道提示音在林然的腦海中響起。
“你的極限一刀晉升登峰境界！”
林然出刀不停，又過一個小時後，才止住修煉，拎著直刀躍出海麵。
一片金色的氣血自林然體內湧出，頃刻之間，蒸發海水、泯滅鹽粒，衣衫、鞋子和身體潔淨如新。
洛秋雪昨天聯係上他，約在今早八點見麵，地點是山海一中。
“關老，我帶林然回校一趟，接下來要去巡夜司的一處古界秘境，估計得過幾天才能過來。”
葉騰雲簡單告知一番。
關老點點頭：“去吧。”
林然走的時候，略一思索，帶上修煉極限一刀時用的那柄直刀。
登峰境界，已經不弱。
而且，他進入機械218秘境後，還可以施展這門刀法對戰，順便修煉，進一步提升境界。
“要帶刀進去是吧，後備箱裡有買刀時贈送的刀鞘，反正都是製式形狀，大小相同，隨便拿一個用上。”
“好的。”
兩人坐上越野車，調轉方向，朝著山海一中駛去。
林然回過頭，掃視一眼海邊燈塔下的孤獨老人，道：“關老的傷勢沒法緩解一下嗎？”
葉騰雲歎了口氣，道：“當年有多位封王強者看過。”
顯然，若存在有效的方案，早已執行。
林然沉吟著道：“當年那一戰的異獸，確實太多！”
聞言，葉騰雲側臉看向林然，遲疑一番後，如實道：“關老的傷勢，不是異獸所傷，當年因為獸潮，肯定受到傷害，可如今之所以如此，其實與異獸無關。”
“嗯？！”
對於這個回答，林然相當意外。
葉騰雲沒有直說，想了想，轉而問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吧，武道初始境界，之所以命名為進化，富有深意。”
林然輕輕頷首：“記得，我還上網查過，不過沒有明確的講解，隻是說涉及武道更高處。”
“這種說法是對的。”葉騰雲聲音幽深，一字一頓道，“因為，武道走到深處，可以成為神明！”
林然心頭一凜，通過葉騰雲的態度，他隱隱有一種感覺。
神明這個詞語，絕不是對強大的簡單描述。
“真正意義上的神明！”葉騰雲像是知道林然的想法，“異域就有，我曾遠遠地見過，關老昔年更是搏殺過一尊！”
林然反應過來：“關老的傷勢是神明造成？”
“對！”葉騰雲加重語氣，不可避免地激昂起來，“當年一戰，雙方互換半條命，甚至是神明主動退走，不敢再強行降世！”
“關老的修為不足以通神吧？”林然思緒急速運轉。
“神明降臨聖夏，過程很複雜，需要付出慘痛的代價，但神明，是站在武道巔峰的存在，當年那一戰，即便把關老換成一些聖夏封王，都難打出更好的表現！”
葉騰雲雙眸熾盛，比閃電還要明亮！
“黑淵，可以對抗神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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