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不過乾華。
自長夜時代中期起，他從一個孤兒成長到萬人之上的聖夏議長，始終堅定一個信念，永遠不能信任異域。
“本尊可以擔保！”
梵伽接過話，算是讓步，想要達成協議。
深死沙丘對源域相當重要，如今坐鎮神明欲天又被林然鎮殺，實在不適合再遭重創。
“你隻是源域的神明之一，代表不了這座生命禁區。”
聖夏議長還是沒有鬆口。
“商濤！”
梵伽冷喝出聲，直呼老人的姓名，很普通，可已經多年未被叫出：“你是在挑釁源域的威嚴！”
聖夏議長寸步不讓，眼中流轉的鋒芒，愈發淩厲：“你降臨吧，若非你接引欲天，我聖夏天才可以傷勢更輕，比起摩耶，我更想送你上路！”
一時間，雙方對峙的氛圍，再度激烈起來，劍拔弩張。
乾華歎了口氣，不再故作，而是真心實意。
如今的聖夏，橫據神域九座聖城，已經有了跟神明上桌談判的資格。
他抬手一翻，取出一塊令牌，徑直捏碎。
轟！
下一刻，梵伽所在的混沌虛空，劇烈震動，逸散出一股渺茫的氣機，非常微弱，細感之下，卻又浩瀚無垠，壓得包括聖夏議長在內的諸王，全部繃緊身軀，蓄勢待發。
那是獨屬於源域坐鎮神明的波動！
祂被聖夏連同多座生命禁區，視作最古老的一尊神明！
嗡……
開裂的混沌虛空中，飛出一卷獸皮，質地古樸，落到聖夏議長身前。
他抬手接過，打開看了一眼，上麵是源域坐鎮神明做出的承諾，需要引動天地規則進入神魂才能煉製，約束力極強。
“走！”
聖夏議長收起獸皮卷，不再停留，帶領諸王離開。
他知道，雙方達成的協議，不可能百分之百保險。
源域還是有概率撕毀承諾。
可這份獸皮卷，起碼能保證源域的坐鎮神明在毀約時，遭到天地重創，無法直接下場乾預聖夏建立第十聖城。
此行能對源域施加一定的限製，已經足夠，算是額外收獲。
望著逐漸消失在天邊的十多道封王身影，梵伽收回視線，落向摩耶，明顯不悅：“深死沙丘的禁區之核，為何不在這裡，你們的心思未免太過可笑，源域若真想滅掉一座深死沙丘，隻需一念之間！”
聽到這話，摩耶心中冷笑，欲天之所以藏起禁區之核，比起提防祂這尊同一禁區的神明，自然是更擔心源域的強行掠奪。
雙方之所以能合作，正是因為深死沙丘本身。
心中思緒升騰，祂的神色無疑，淡漠道：“欲天生性多疑，誰都信不過，我懷疑祂這次降世，可能隨身攜帶禁區之核，畢竟進入聖夏後，若禁區之核還在神域，將會斷開聯係，祂最不喜脫離掌控的感受。”
一旁，乾華聞聲皺眉，道：“梵伽神尊，你說過，那位黑淵執掌者把欲天的神魂全部吞噬，若欲天真帶著深死沙丘的禁區之核降世，現在肯定在他體內！”
“無妨。”
梵伽輕輕搖頭，並不緊張，淡淡道：“禁區之核已被欲天煉化，不顯於顯示真實世界，即便真在人類體內，不入王境，不可能察覺出來，那人遭到欲天的神魂打擊，傷勢深入靈魂，彆說晉升封王，或許永遠不會再醒。”
說完，祂又對乾華道：“你接下來，留在深死沙丘，輔佐摩耶神尊，推進源域的布局。”
摩耶目光閃了閃，清楚這是源域對祂的監控，不過現在的局勢，容不得祂拒絕。
略一思忖，祂開口道：“我有全新的無上古核，可以煉成新的禁區之核，隻是想徹底掌控深死沙丘，需要兩三年時間。”
“可以，源域不差幾年時間。”
梵伽臉上露出一抹殘酷的笑意，道：“對我們來說，時間向來最為廉價，正好可以見證聖夏文明的興起，通過一個個人類強者的獻祭，拚命達到鼎盛，最後再無能為力的接受破敗，屬實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