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
臨湖村碼頭,諸多村民相送。
林晨背著包袱,告彆父母,登上漁船。
“點炮!”
村長一聲喝下,顧飛第一個將鞭炮點燃。
劈裡啪啦的鞭炮聲驚醒了不少飛鳥,在鞭炮煙霧之中,林晨揮手告彆爹娘和相送的村民,直到漁船徹底消失,這才放下手。
他現在,也算是全村的希望了。
身上不但背負著家人,還有全村村民的期盼。
此去武館學武,必要有所成。
“大哥,我來吧。”
“彆,晨弟你就坐著就是,我來劃船就行。”
正在搖槳的大哥林亮笑著拒絕,雖說從臨湖村到縣城碼頭是逆流,但漁船上沒有漁獲,隻是載著個人,搖槳並不累。
正月十六的鄱陽湖很是熱鬨,許多漁船都開始出湖捕魚了。
水道上,有捕魚的漁船,也有趕著早春的遊船,但更多的是一艘艘彩船。
今日是縣城武館學員報名之日,各個村在三年內練出精氣的少年們,尤其是臨湖的,都會選擇坐彩船入城。
彩船所過之處,那些漁船上的漁民,眼中都有著羨慕之色,若是船上還有自家孩子的,更是會指著彩船以此激勵自家孩兒幾句。
學武才能夠出人頭地的觀念已經是深入了每一個鄱陽縣百姓的心裡。
這些年鄱陽縣風調雨順,除非家裡極其艱難的,不然都會存錢給孩子留一筆去武堂的報名費。
林晨作為一年內練出精氣的全村驕傲,原本村長也是想要租一條彩船的,但林晨婉拒了。
可以迷信,但沒必要花錢。
前世路過那些寺廟道觀,如果可以不用門票香火錢,他會很虔誠的拜一下,但要花錢買香火,那不好意思,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接班人!
村子裡今年就他一個人去武館報道,花錢租彩船太浪費了,一艘彩船的租金便要一兩。
租彩船的一兩銀子,拿去買肉吃不香嗎?
江上,各艘彩船上的少年們,意氣風發,哪怕依然是春寒時分,一個個還是站在甲板上,不懼風寒。
相比起彩船,林晨這艘漁船就顯得有些寒酸了,隻是在船頭係著一塊紅布,代表著鴻運當頭,也是表明了林晨是入武館的學員身份。
按照林晨的意思,這紅布他都是不要的,可架不住村長強烈要求,加上自己爹娘也是認可,他才讓大哥給船頭係上紅布。
這麼一來在諸多彩船之中,他這艘係著紅布的漁船就極其顯眼了。
“這是哪個村的,竟然隻係了一塊紅布,村子裡連個彩船都舍不得租?”
“估計是三年才練出精氣,村裡也不重視吧。”
彩船上的少年,也是議論著,在他們看來林晨隻乘坐係著紅布的漁船,應該是那種最後期限內練出精氣的,這類人能不能開竅都兩說,村子裡對此也不會太重視。
像他們大多都是兩年內練出精氣,兩年內沒能練出精氣就放棄,很少有人會堅持到第三年。
至於一年內練出精氣,那不是他們敢想的,那是鎮上富貴子弟的目標,這些鎮上權貴子弟,都會選擇騎馬入城,很少有乘坐彩船的。
彩船入城,是獨屬於村中少年的驕傲。
“這位兄弟,要不上我們船一起?”有彩船上的少年笑著喊道。
“不用了。”林晨微笑著拒絕。
彩船雖大,但速度不快。
漁船雖小,速度也不慢。
一個半時辰,林晨便是看到了鄱陽縣城的碼頭了。
此刻碼頭上,船隻密密麻麻,大至載貨沉重的商船,小至輕盈靈活的漁船,還有一些中型遊船穿梭其中,交織出一副錯落有致的水上繁華圖景。
靠著碼頭的左側水道,一艘艘彩船朝著這邊靠攏過去,這是專門留給進城武館的學員留下的通道。
無論是商船還是遊船,哪怕是排隊等候了許久,也不敢往這邊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