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一看,燈籠上用紅墨水寫著幾個大字,那墨水紅得耀眼,遠遠看去,就像是用人血塗抹上去的一樣。
況且這燈籠的味道,聞起來卻並不像紙質的木香味,倒是有股淡淡的香氣。
可這香味,怎麼聞都有些不對勁。
太香了。
濃鬱的香氣裡邊,似乎還隱隱夾雜著一股腐臭的味道。
我常年跟屍體打交道,見過無數種屍體,對屍體身上的味道格外熟悉。這一聞,便聞出來了。
這氣味,分明是人死後不久身上的屍氣。
在主家候葬時,為了掩蓋屍體身上的味道,經常會請入殮師製作專門的香料而塗抹在死者身上,用以掩蓋死者腐爛發臭的氣味,特彆是在炎熱的夏天,那氣味遠至三裡都能聞見。
而這樣的氣味,我每回跟著爺爺去抬棺時,都能聞到。
自然是熟悉不已。
我愣愣地看著手中這盞燈籠,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離譜的念頭,這想法幾乎令我渾身發麻。
這做燈籠的紙,該不會是用人皮做的不成?
隻有從屍體身上扒下來的皮,才會有這種腐臭的味道。
儘管用大量的香料塗抹在屍體表麵,也難以掩蓋那股特殊的屍味。
我右手一顫,險些拿不住燈籠,卻猛地被人一把攥住,將牽引燈籠的竹竿重新塞到我手裡。
我下意識一抬眼,對上了鬼婆婆有些冷漠的眼神,她提醒我道:“年輕人,這燈籠可絕對不能掉,掉了你可回不去了。”
一旁的夏歡調侃我道:“喂,你該不會是怕了吧?就一個燈籠罷了。”
我咽了咽唾沫,緊緊抓著竹竿,“誰……誰怕了?沒問題的話,我們現在就走吧。”
鬼婆婆掃了我一眼,也沒說什麼,轉身就往典當鋪的後門走去。
一出後門,眼前幾乎灰蒙蒙一片,整條大街都彌漫著朦朧的黑霧,伸手不見五指。
走在這黑霧之中,我隻能依靠鬼婆婆與夏歡手上的燈籠辨認她們的位置。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裡太冷的原因,我總覺得有陣陣冷風不停吹進脖子裡。
脖子甚至有股被東西纏住的感覺,每走一步,身上就像是背了塊千斤重的大石一樣,舉步維艱。
我隱隱感覺到身後似乎有東西在攔著我往前走,汗水都濕黏黏地流了一身。
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回頭的……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