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氣漸漸轉涼,站在這屋子裡,也不覺得悶熱,甚至還有幾分涼爽之意。
沒等我想清楚,屠金就點燃了屋子裡的燭燈,讓我將燭燈放在屋子內四角的燭台上。
隨著四方燭燈點亮,原先漆黑的屋子也變得亮堂起來。
屠金在櫃子裡一頓翻找,最終拿出一杳黃紙,將那疊黃紙重重地放在桌上,才招呼我過去。
解釋道:“這是紮紙人用的黃紙,既然你已經看過了《紙紮術法》,自然也知道,該怎麼做紙紮人。喏,先做一個,給我看看。”
我一愣,讓我來做?
這紙人我先前雖也在柳阿婆的督促下做過幾隻,可都是失敗好幾百次才能做出來的殘次品。
做紙人的步驟,我雖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可真要實踐起來,還是有些難度的。
我當即便有些為難,“要不,屠叔,您先來做個示範?我實在不會……”
屠金卻不耐煩一擺手,“彆廢話了,讓你做就做,這麼婆婆媽媽的做什麼?有第一次,才有第二次嘛!”
聽著屠金的這番督促,我便隻能硬著頭皮坐在椅子上。搓了搓手,從桌上的工具盒裡,取出了毛筆與紅墨水,回憶著書裡寫的內容,用毛筆蘸了些紅墨水,就小心翼翼取過一張黃紙,提筆往上麵畫。
這做紙紮的第一步麼,便是提筆紙人八字。紙人八字這種東西,須得由紮紙人親自書寫,且還要點上紮紙人自己的血,如此,紮紙人的氣息才會融入到紙紮人裡邊,使其為自己所驅使。
這些被賦予生氣的紙紮人,在經過點睛後,依據紮紙人自身的實力,便能成為紮紙人的護身符。
柳阿婆那天夜裡使出的便是像這樣具有殺傷力的紙人,幾乎能壓得下千年的煞物。不過這樣的東西,做起來也不簡單。
除了需要紮紙人實力強大外,且紮紙人的血氣也必須能夠鎮得住紙人身上的邪氣,否則,紙人便會反噬其主,一不小心就會奪走紮紙人的性命。
故而很多紙紮匠的傳人,都不會做這樣的殺器,一般都是風水門那邊的人才會做這樣的東西。
等畫完紙人八字,我已經大汗淋漓,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便拿起旁邊的小刀,忍著痛往自己中指上劃了一刀,便滴進了黃紙裡,那滴血漸漸彌漫擴散,在黃紙上染出一朵盛開的紅花的形狀。
畫完紙人八字,便是束紙。我取過旁邊的木製骨架與線團,按照記憶中紮紙人的步驟紮起紙人來。
可這書上學到的知識,到了實際操作時,卻大相庭徑。
我擺弄了將近半個小時,也沒能紮出個像樣的紙紮人來,甚至連巴掌大的娃娃也紮不成形。
屠金眉頭一皺,一拍我的手,“行了行了,就知道你不行。你看著我紮,可得看仔細了,就給你教一遍啊!”
話音剛落,他就拿走我手裡的紙紮人,坐在我對麵,一雙手動作飛快,不過五分鐘,那張還在他手中的黃紙就變成一個栩栩如生的巴掌大的紙人,與柳阿婆那天晚上出手的紙人模樣差不多。
屠金一把抓過我右手,將我中指上還殘餘的血塗抹在紙人的眼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