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勝利是一個老刑偵,不可能因為說這話的是宋思銘,就篤信無疑。
“邢道瑞留在賓館一張側臉照,照片裡的人,應該就是蔣宏業,而我今天又正好見到了傑森蔣。”
宋思銘做出說明。
“這樣嗎?”
閆勝利卻是沉默了。
“我也知道,單憑一張照片,還是側臉照,就斷定傑森蔣就是蔣宏業有些草率,但你可以先把傑森蔣控製住,一審就全出來的。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就住在瀾滄縣最好的酒店,德尚大酒店。”
宋思銘甚至把具體地點都告訴了閆勝利。
“不好控製,也不好審的。”
閆勝利解釋道:“首先是外籍這個身份,其次,他還是華爾資本大中華區負責人,據我所知,程奎副市長正在與華爾資本接觸,估計這兩天就會和傑森蔣見麵,這個節骨眼上,我把傑森蔣抓了,萬一鬨出烏龍,整個市局都得跟著我吃瓜落。”
“程副市長正在和華爾資本接觸?”
宋思銘眉頭蹩起。
事情明顯變得複雜了。
當今的大環境下,一切都要為經濟建設讓路,破壞經濟建設,就等於破壞大局。
先前,因為蔣有龍的事,他就和程奎鬨得很不愉快,如今,又出來一個傑森蔣,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就抓人,程奎那一關就過不了。
“除非能拿出鐵證,證明傑森蔣就是蔣宏業。”
閆勝利接著說道。
“鐵證……”
“這麼多年了,去哪找鐵證。”
宋思銘也被難住了。
他手裡的照片隻是尋找蔣宏業的線索,沒辦法作為確認傑森蔣身份的證據。
當然,也可以讓邢道瑞等見過蔣宏業的人,指認傑森蔣,可這充其量就是個主觀證據。
隻有客觀證據,比如DNA信息,才能算做認定身份的鐵證。
“假設傑森蔣就是蔣宏業,他敢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出來大張旗鼓地晃悠,肯定是對自己漂白後的身份,有著十足的信心,就算控製住他,他咬死了不承認,我們也沒辦法,再要招來他入籍國的大使館,就更被動了。”
閆勝利以自己多年的辦案經驗分析道。
雖然,時代不同了,絕大多數的人不再崇洋媚外,可真正處理涉外案件,辦案人員仍會非常謹慎。
更何況,青山還是一個小小的地級市,外國人來得本來就少,以至於過往就沒有相關案件的處置經驗。
“這樣吧,我先跟傑森蔣接觸接觸。”
“看看能不能從他身上找出漏洞。”
“至於公安局那邊,暫時不要聲張。”
宋思銘也不可能逼著閆勝利強硬辦案,想了想,對閆勝利說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
“另外我給你透個底,以我們現在所掌握的證據,道瑞化工違法生產走私管製類精神藥品,最後很可能會被歸類為製販走私毒品。”
“如果再涉及到外籍人士,這個案子一旦曝光,轟動效果,百分百會超過蔣有龍案和金山礦業案。”
閆勝利最後跟宋思銘強調。
“放心,我一定會小心再小心。”
宋思銘也明白閆勝利的意思。
輿論是最難控製的,千萬不能提早引爆輿論,否則,他們的一行一動都會被放在放大鏡下,很容易遭受輿論的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