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金屬公司這些持股員工,有騎電動車來的,有騎三輪車來的,還有步行來的。
跟宋思銘告彆之後,很快就消失在晚高峰的車流人流之中。
“散了吧!”
“大家都散了吧!”
維持秩序的公安乾警驅散人群,其實,不用驅散,圍觀的人也散了。
畢竟,他們圍在這,是為了看熱鬨。
熱鬨都沒了,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
隨後,消防人員先進入第一金屬公司的院子,確認三桶汽油沒有泄露,聯係專用車輛將三桶汽油運走處理。
汽油運走後,安全隱患算是徹底消除。
警戒線收起,各部門的人陸續撤離。
直到這時,宋思銘和冉再宇,才有機會一對一地交流。
“思銘同誌,今天真是多虧你了。”
冉再宇感慨著說道。
市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江達開,給他打過預防針後,他這從昨天晚上到今天白天,都在思考怎麼處理和宋思銘的關係,包括就任瀾滄縣縣長後,和宋思銘的第一麵該怎麼見,是讓宋思銘到自己的辦公室,還是他直接去王寨鄉考察,趁機與宋思銘見麵。
但現實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他沒上任,兩個人就見麵了。
而且是一場雪中送炭的見麵。
剛才,宋思銘所說所做,他都看在眼裡,這也讓他對宋思銘的認知,來到了一個新的層麵。
由於瀾滄縣前任縣長陶冀,因為宋思銘,被送進了紀委,讓冉再宇下意識地以為,宋思銘是一個飛揚跋扈,目空一切,不好相處的人。
然而,剛剛,宋思銘對第一金屬公司那些持股員工的態度,以及那些持股員工對宋思銘的態度,徹底推翻了他的下意識。
“冉區長,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的失誤。”
“一年前,第一金屬公司的持股員工,到市委反映問題,就是我接待的,起訴歐建華也是我給他們的解決方案,但後來,我沒有對這件事進行跟蹤,沒有掌握事態的發展,才導致今天的事情發生。”
宋思銘沒有居功。
不止沒有居功,還把自己的雪中送炭說成理所應當。
冉再宇則是擺擺手,“我之前,也接待過第一金屬公司的持股員工,且不止一次,我也給出過解決方案,同樣不止一次,但問題始終沒得到妥善解決,真講責任的話,我肯定是主要責任。畢竟,第一金屬公司在青南區,而我又是青南區的區長。”
“今天的事,您完全可以讓分管副區長過來。”
“下周一,您就調走了,沒必要蹚這個渾水。”
宋思銘旋即說道。
有句話說多乾多錯,少乾少錯,不乾不錯。
假使剛才是分管副區長,到一線談判,無論談成什麼樣,都是分管副區長的責任,冉再宇這個區長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周一,拍屁股一走,萬事大吉。
“你也說了是下周一。”
“下周一之前,我還是青南區的區長。”
“我不好意思,讓其他人代我冒險,替我擔責。”
冉再宇實事求是地說道。
一句不好意思,也刷新了宋思銘對冉再宇的認知。
換其他人,肯定會用諸如黨員乾部的責任感這種高大上的理由,來解釋自己的行為,但冉再宇的一句不好意思,卻道出了自己隻是一個凡人。
麵對危險,麵對風險,一樣會糾結,彷徨,但做人的底線,又促使他迎難而上。
“好在是沒有傷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