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秀敏旋即問詹元奎,“市長去了嗎?”
“市長沒去,但青南區的區長去了,再後來,宋思銘也去了,總算把人勸走了,沒有發生惡性事件。”
詹元奎雖然沒去現場,但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從吃完晚飯到上床睡覺前,他光刷手機,關注這件事了,好在,最後得以和平解決,沒有人員受傷。
否則,他作為這件事的導火索,肯定會被牽連。
但蘇秀敏的關注重點並不是事情最後是怎麼解決的,而是宋思銘。
“原來給曾學嶺當秘書,後來又給梁秋香當秘書,現在又去王寨鄉當鄉長,搞出青山古城的那個宋思銘嗎?”
蘇秀敏問詹元奎。
“對,就是那個宋思銘。”
詹元奎確認道。
“他怎麼也摻和進來了?”
連蘇秀敏都知道,瀾滄縣的縣長陶冀,因為和宋思銘不對付,而被送進了紀委,那他丈夫審錯了案,是不是也得進紀委?
“第一金屬公司持股員工最後一次上訪,不是去的市委嗎,而當時,宋思銘正是市委書記曾學嶺的秘書,後續的善後工作都是宋思銘做的,讓那些持股員工走上訴流程,也是宋思銘的主意,連代表律師,都是宋思銘幫忙找的。”
詹元奎最早並不知道這些,是剛才某些群聊裡,聊起今天第一金屬公司持股員工鬨事的事,順帶說出來的。
“這可麻煩了。”
蘇秀敏麵色變得分外難看。
宋思銘支持持股員工,丈夫卻判持股員工敗訴,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問題是你真的審錯了嗎?”
蘇秀敏問詹元奎。
最好是沒審錯,那樣的話,宋思銘再厲害,再有背景,也說不出什麼。
“應該是審錯了。”
詹元奎講述道:“庭審快要結束的時候,被告歐建華和宏途公司,突然提交了一份新證據,新證據顯示,當年,第一金屬公司和宏途公司確實存在多項業務上的往來,各種賬目明細都有,綜合之後,第一金屬公司拖欠宏途公司一千萬元,是第一金屬公司的最大債主,而最重要的一點是,那時候,宏途公司並不是歐建華的,其法人和持股人名叫孫浩,與歐建華沒有任何關係。”
“這樣說的話,你判得沒問題啊!”
聽完詹元奎的講述,蘇秀敏說道。
“但那份新證據,是先經過新院長焦良策,才提交給我的。”
詹元奎說道。
“經焦院長,提交給你?”
蘇秀敏知道焦良策,原來江台市中級人民法院的副院長,行業內的明星,有好幾個全國範圍裡有影響力的案件,都是焦良策辦理的,業務方麵絕對優秀。
可問題,一份新證據,需要經由中級人民法院的院長,來提交嗎?
這明顯不符合正規流程。
“我采納這份證據,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焦院長。”
“可是,我現在越想越覺得那份證據有瑕疵,很有可能是偽造的。”
詹元奎緊接著說道。
“你的意思,焦院長故意影響審判結果?”
蘇秀敏不禁問道。
“這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已經依照那份新證據,給出了判決。”
詹元奎喃喃說道。
“你當時就沒察覺證據有問題嗎?”
蘇秀敏不禁問道。
“我已經察覺到了。”
詹元奎實事求是地說道。
“那你為什麼……”
蘇秀敏問了一半,就停了下來,因為,這個問題,剛剛詹元奎已經回答過了。
“因為焦院長……”
“焦院長把新證據交給我,就是告訴我,要判歐建華和宏途公司贏,我已經當了十年的副庭長了,我不想再當副庭長了,我要當庭長。”
詹元奎握著拳頭,說出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