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希爾科不置可否,將手從桌下取出,撐在了桌上,他用三指摸著消瘦的下巴,看著李克不語。
“希爾科,我是說,叔叔,你真的覺得你能讓祖安獨立自治嗎?”
李克先是問了希爾科一個問題。
希爾科沉默了,和李克對視,見李克用著誠懇的表情看著自己,希爾科伸手掐了掐眉心,開口說道:
“和你說實話吧,李克,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讓祖安真的獨立,但是比起讓範德爾執掌祖安,我認為我成功的概率會更高。”
上下兩城的差距在如今宛如天墜,根本就沒有著任何的可比性。
而眼下,伴著海克斯飛門鏈接了全世界,皮爾特沃夫正式的成為了世界貿易明珠,往來船隻不斷,以前的時候,皮爾特沃夫還會大量招祖安的工人,但是在最近的這段時間,很多祖安人都失去了工作。
富的流油的工廠老板用上了流水線,取代了人工苦力,而各地的商人來往,光是在稅收上就已經超過了祖安整座城的收入。
差距越來越大,希爾科有時候也難免會覺得未來黑暗,但是他卻堅定的在往前走。
他沒有退路了,現在退了,那麼他就真的成為祖安的罪人了,他比誰都要清楚著這件事。
他甚至知道,他死了,無論成功與否,後人都不會為他樹立雕像,他在祖安人的心裡永遠不會像是範德爾那樣受人尊重,但是,那又怎樣?
“微光,是我們唯一的底牌,靠著微光,我們至少能讓上城忌憚我們,從而換取到話語權,沒有微光,我們就連登上皮城人談判桌子的權利都沒有。”
“可是你應該也聽到了外麵的聲音,希爾科,大家如今都在畏懼著你,並且在私底下建立起了組織,反抗著你,你說是為了祖安好,可是你的所做所為不是讓祖安變得更亂了嗎?”
“不過都是些小打小鬨。”希爾科無所謂的說道,他拿起了桌上的酒,一口的悶下,將杯子給放到了桌上,伸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沉聲說道:
“他們忘記了過去,忘記了是誰帶他們走到了今天,這一切不隻是範德爾的功勞,也有著我的功勞。”
“可是他們都忘了,在他們的心裡,範德爾是這座城邦的大英雄,而我是個背叛者,但其實這些事都無所謂,因為我不在乎彆人是怎麼看我的,或者說,他們怕我才會更好。”希爾科平靜的看著李克,接著說道:
“友善換不來尊嚴,李克,但恐懼可以。”
李克頭痛了。
希爾科不是理想主義者,他是現實主義者,在他的心中,為了達成目標,眼下祖安的動亂與內鬥是可以接受的,也是他刻意推動的。
祖安如果不亂,不製造大動靜,皮城又怎麼會關注祖安呢?
希爾科這個人物,去貼吧上看一眼就知道了,有說他是真正在為祖安做事的人,也有說他就是個du販子,對他的評價可謂是兩極分化。
但是在動漫裡,希爾科確實是依靠微光,從皮爾特沃夫的手上換來了“自治權”,雖然李克看著就覺得不牢固,不靠譜,因為皮爾特沃夫隨時都能掀桌子,但是,在祖安分裂成皮祖兩地的數百年裡,希爾科確實是唯一做到了這件事的人。
他確實為祖安換回了一點尊嚴。
因此,李克突然發現,想要溫和的勸說希爾科放棄,和自己合作,真的是件很難的事。
或許,除了金克絲,沒有人能讓希爾科回心轉意。
於是,李克深吸一口氣,向希爾科說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做的事就和皮城人對我們做的事是一樣的。”
“你讓劣質的微光產品流入黑市,讓普通人都接觸到了微光,讓無數的家庭走向滅亡,你有為他們考慮過嗎?你口口聲聲說要抵製皮城,但是你現在做的事卻和皮城人對我們做的沒什麼兩樣。”
“甚至現在來看,他們放的廢水還不如你造成的破壞大,是,祖安這些年是富起來了,但是錢,權都幾把的流向哪了?都他媽的流到黑幫和煉金男爵的手中了!
你們這些中高層的生活是變好了,可是身處在底層的普通人呢?你說範德爾做錯了很多事,但是他在位的時候,所有人都能過的很好。
那時候的我們是要躲著皮佬走,是隻能看著皮佬來我們的地盤耀武揚威,但是我們不至於為了一塊銀幣就對彼此大打出手,更不會為因為一個藥水就去殺死熟悉的身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