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們兩人分開後,中原雅治隻恨自己不能掐著達裡爾的脖子搖,
“所以那兩個人是怎麼回事!”他問道,“我記起的畫麵裡,那個高個子男人,五,五條悟是吧?他看上去大概二十歲了,和現在這張臉差不了多少,可我轉世以來已經過了九年了。”
他現在起碼得三十歲了吧?
“你激動什麼。”達裡爾環起胸,“沒準人家長得年輕呢?他不是挺帥的?”
中原雅治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你當我看不清他頭頂上的數字?”
以死亡倒計時的差值計算,中原雅治上一次見他是三年前。
但是這絕對不可能。
達裡爾張開雙臂聳聳肩,“有什麼不可能的,你轉生的事情已經是最大的不可能了。”
“那這不就代表著……不就代表著……”
一個時空裡能同時存在兩個相同的靈魂。
“我現在不會也是下一世的我的上一世吧?”
“不可能的。”達裡爾聲音淡淡,“你不可能有下一世了,人的靈魂隻能承受三次轉世,你這回死了,沒準就碎成渣了。”
中原雅治對碎成渣有點兒ptsd,“沒事……反正我現在就算被削了頭都不會死。”
他總能在累的保護下,躲過一次次危險。
中原雅治曾有一次危急情況,也就是他拉那位輕生者出軌道時。
當時走下安全台的他,其實也暴露在了危險中,向他們駛來的列車代表著避無可避的死亡,他當時腦子一熱什麼都沒想,抓起那人的手臂就往回拽。
而雅治並不能像本能一樣打開鬼化的開關,他每次甚至還需要醞釀下心情,將提取力量當成一種必要的程序刻意去做,可那一次,他甚至沒有自己擁有鬼的力量這個念頭。
他將輕生者大力拽上安全台,眾人才仿佛能夠重新呼吸一般驚聲尖叫。
“小弟弟,你沒受傷吧?”
“警察呢,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疏漏!”
“天啊,你怎麼敢衝進去——”
他們不可置信,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他們隻知道眼前一閃而過了人影,其他細節很少有人在意到了。
“……好痛……”
中原雅治聽到身邊傳來微弱的痛呼。
他才恍若回過神來,轉頭去看。
被他拉上來的人跪坐在地上,手腕被他緊緊攥在手裡……似乎受傷了。
周圍的氣息變得混雜,視力變得優越,聽力也極為靈敏,中原雅治意識到自己在這一刻用了那份力量。
不是他身隨心動,是那份力量擁有保護他的意識。
……原本,累將這份力量通過死神賦予他,就是為了保護他。
***
第二天,中原雅治特意去找了那個爆炸頭小子……嗯,中也說要禮貌一點兒,還是叫惠吧。
他是四年級的學生,中原雅治找他費了一點兒功夫。
“乾什麼?”
課間時間被從班裡叫出來,伏黑惠淡淡問道,
雅治開門見山,“咒術師是什麼?”
而伏黑惠似是早有預料,“不是你該知道的東西。”
“可五條先生將來還會來找我,我想先了解一些。”
好像這個五條先生的稱呼讓他感到了不適,伏黑惠的表情有一瞬極為怪異。他看著雅治,又恢複了麵無表情,“不要跟他說話,會變笨。”
中原雅治:“……”
他耿直且好奇的問道,“為什麼?”
“因為他……很不靠譜。”
雖是如此,但伏黑惠從沒見過五條悟那個模樣。
……應該是高興的。
高興得走路都輕快了些,就差哼起歌轉圈跳舞了。
即使被委派了重要複雜的任務,他的唇角也沒有耷下來過,好像比以前燃起了更多的生氣,說話時的尾調都是上揚的。
“真的很開心嗎?”
因為太少見,伏黑惠忍不住問他,“為什麼開心?”
“你不懂。”五條悟回答他,“雖然隻是很像……但是,他就好像回來了一樣,感覺做什麼都要有乾勁了。”
伏黑惠好像猜到了那個人是誰。
畢竟五條悟很少存照片。
可是……
“隻是相似而已,又不是那個人。”他說道,“不會觸景生情,遺憾難過嗎?”
“所以說你不懂嘛。”
“他可是讓我的記憶活過來了,而美好的記憶,怎麼會讓人痛苦呢?”
就算那記憶戛然而止,但怨恨的情緒不要到處發泄。
伏黑惠覺得莫名被扯進來的中原雅治有些可憐,所以對雅治勸道,“他萬一沒有分寸,你離他越遠越……”
他的話音漸落,隨後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有什麼漆黑且粘稠的東西在中原雅治腳下彙聚,那坨不明物扭曲伸展著,身軀變得越來越龐大,逐漸凝聚出兩隻腦袋,以及和人類極為相似的五官,幾乎化為實質的惡念鋪天蓋地的襲來。
中原雅治心頭一跳,猛地回頭看去,
半空中,可怖惡心的異形在扭動戰栗,像是興奮到極點,用尖利的聲音叫道,
“雅治,我的雅治,媽媽的孩子——”
***
它的出現是一種象征。
象征著雅治的靈魂恢複到了一定地步,能讓縹緲流浪的咒靈鎖定他的地步。
僅是一個聲音,一個呼喚,一個形態,便喚醒了雅治塵封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