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雅治吃了M記,看了最愛的電影,回家後被鬆田陣平推進了浴室,洗完澡後又被按上了床蓋上被子。
“好了,睡覺。”鬆田陣平勒令他。
中原雅治瞥了眼電子表,“可是現在才九點。”
他平常都是臨近十點才會睡,不是因為課業壓力勞思過度等,單純是為了配合鬆田陣平的作息。
鬆田陣平是個經常會熬夜加班的成年人,有時他會為了去追一個罪犯淩晨兩點都不到家,有這樣特殊職業的人實際上並不適合照顧孩子,但中原雅治比較早熟,自力更生的本事從他們沒相遇時就學會了。
彆人都說,鬆田陣平主要起到的是引導作用,他以生活在普通世界且心懷正義的人的角度,給予雅治平等的理解和關愛,靠理論和實際行動潛移默化的影響雅治的人格,他想讓雅治擺脫孤苦且充滿暴力的童年,不必膽戰心驚,不必攬下過分的責任,真正融入到光明中去。
這是中原中也想要的結果。
而鬆田陣平做到了。
中原雅治會等他到十點,替他熱一熱粥,沒等到人就去睡,畢竟熬夜會讓大腦思考變慢,是大忌。
所以雅治也總沒看到,晚歸的鬆田陣平在看到鍋裡尚溫熱的食物時是什麼心情。
這個家,是他們互相支撐起來的。
鬆田陣平也會因此而感動。
他們很快就商量,“買個智能保溫鍋吧,陣平哥的工資堅持得住嗎?”
“你對我和我的工資是不是有些誤解?”
乍一下讓雅治九點就睡,他隻能瞪著眼說,“陣平哥你不對勁。”
鬆田陣平:“……”
他想起了手機裡那條:[不要讓雅治發現,那小鬼聰明得很。]
鬆田陣平:“你今天經曆得太多了,現在不覺得有什麼,半夜可能就會發燒感冒。”
雅治:“陣平哥,你知道人們心裡越怕什麼,越會來什麼嗎?”
鬆田陣平捂住雅治的眼睛,“不知道,我隻知道你要是不乖乖聽話,明天的餐桌上會出現胡蘿卜。”
“胡蘿卜對我已經沒用了。”
“哦,那明天起不教你拳擊了。”
中原雅治一個鯉魚打挺,“不行,這個不行!”
鬆田陣平輕笑了一聲,他把雅治衣兜裡放好的信封拿出來,準備待會把臟衣服放洗衣機,“這個,我給你放到桌上了。”
中原雅治翻身看他,“你不好奇裡麵寫的是什麼嗎?”
“雖然好奇,但我沒有權利私自查看吧。”鬆田陣平閉上一隻眼,“你要是想讓我看,我也可以勉強讀一下。”
“臭屁陣平哥!”
“啊臭小鬼,你說什麼呢!”
“哈哈哈哈……”
他們打鬨了一會兒,中原雅治終於後知後覺的感到了疲倦,“那明天見,陣平哥。”
“晚安。”
第二天,中原雅治迷迷糊糊的早起刷牙,忽然感覺自己的頭皮一緊。
“陣平哥,今天你怎麼有空給我紮小辮子。”他含著泡沫模糊不清的問。
“昨天剛解決了大案子,今天休了一天假。”
“不和研二哥出去玩嗎?”
“嗯……出去。”鬆田陣平熟練的把雅治的頭發梳順,紮了一個小揪揪,然後順著他的卷曲劉海兒給他作了個造型。
中原雅治一下子就從隨性美變成了精致帥。
中原雅治盯著鏡子中的自己一頓:“……陣平哥,你今天不對勁。”
“給你紮頭發就不對勁了?”
“你今天把我拾掇得好帥。”
中原雅治的輪廓有些俊俏了。
鬆田陣平拿出中原雅治最喜歡的衣服,“走吧,帶你出去玩。”
“今天是什麼重要日子嗎?”
“蠻重要的。”
中原雅治擰眉思索今天是什麼節日,但是想了半天也一無所獲。
八點的時候,公寓門鈴被按響,收拾妥當的中原雅治被鬆田陣平拉著出了門,和門外等候的靚男萩原研二撞了個正著。
兩個成年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說道,“走吧,雅治。”
中原雅治被他們帶去了遊樂園。
他理所當然的想,兩個人應該是想驅散一下他被罪犯綁架的陰影,即使中原雅治沒有陰影。
但遊樂場這種東西,雅治可能到十幾二十多歲都會喜歡,所以他什麼都沒想,痛快得玩了一整天。
期間他在鬼屋裡發現了一隻蠅頭,剛想對他進行物理毀滅,那隻蠅頭就被忽然現身的父與母吞掉了。
中原雅治放下從一旁拿的骷髏頭道具,“媽媽,你一直跟著我?”
父與母沒有轉過身,中原雅治便想繞到它麵前去,但他不管怎麼動,父與母都是背對著他的,那顆頭360度在身體上轉著。
這場景可比鬼屋可怖多了。
中原雅治麵色麻木的腹誹道,他伸手戳了戳父與母的手指,“你在做什麼?”
下一秒,手背上出現了一隻眼睛和一張嘴,“小鬼,我來告訴你他們在搞什麼…唔。”
那張想要戳破驚喜的嘴被母親一掌拍下,“不要聽臟東西說話,雅治。”
“他還留在你的身體裡,時不時冒出來,不會感到很怪嗎?”
“很吵,非常吵,我每天都想把他大卸八塊。”父與母咬牙切齒道,“雅治,你好好玩,媽媽有事要離開一下。”
中原雅治睜大眼。
離開?
父與母竟然會說出主動離開他這種話?
他還沒問什麼,咒靈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中原雅治走出鬼屋,抬眼對上了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望過來的視線。
“……”感覺他們的眼神似乎也與平常不同。
這些細微到難以覺察的差彆讓中原雅治狐疑的問道,“你們在瞞我什麼嗎?”
而萩原研二看了眼鬆田陣平,神秘的對雅治笑了一下,“馬上你就知道了。”他拋了拋車鑰匙,“最後一個想逛得也玩完了,那我們去下一場吧。”
中原雅治當然沒有異議。
下午五點鐘,天空有些泛黃了,中原雅治趴在後座的窗邊,從窗口湧進的風把他的發絲吹得格外淩亂,雅治卻覺得心境很暢快。
“現在連傍晚的風都是不刺骨的。”
“春天了嘛,到了夏天帶你去夏令營怎麼樣。”
中原雅治悶聲笑了幾下。
車子停在了一棟僅在門口開了盞燈的彆墅。
中原雅治眼角一抽,“一定是中也的手筆。”
鬆田陣平呼吸一緊,怎麼就一眼看出來了?!
中原雅治繼續道,“這個地段,還有我目測的麵積,這種彆墅的價格區間應該在一億到一點五億日元。”
鬆田陣平:“你那位經常蒙住眼睛的咒術師朋友也很有錢吧。”
雅治:“哦,但是他的品味沒這麼……嗯,說不出的複古豪華,而且最重要的是——”
最重要的是,這棟房子的模樣很眼熟。
並非之前見過,中原雅治從沒來過這裡,但卻能篤定它和自己有關。
因為這是中原雅治夢想中的“家”。
他和中也在鐳鉢街的時候,最愛畫大餅。
“等我以後有錢了,我一定……”
這種句式隔三差五就會出現一次,因為沒有固定的日程安排,他們時常是無聊的,所以愛幻想一些東西,中原雅治曾用畫筆給自己設計過房子,外形,內部,通風,零零散散畫了好幾張紙。
然後中原雅治會鄭重的指著背陽的房間說,“這是我的,因為我不能曬陽光。”
實際上,那是雅治第一世的記憶。
這棟房子,也是他根據模糊的印象,把鬼之家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