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蛋糕也會消化不良嗎?”
“畢竟咒靈吸收的是人們的惡意,這種實物是沒用的。”
也就是在這火熱的氣氛裡,門鈴響了。
有些突兀,像是給現實按了暫停鍵一般得重響。這個時間點,這個地點,能有誰來呢?
眾人警惕的轉頭望去,中也已經打開了門。
外麵站著的人肩頭粘著落花,紅色的發絲在暖光下顯得異常明豔。
“抱歉,我來晚了。”青年嗓音溫潤的說道,“司機找地方用了些時間,你們要結束了嗎?”
“不,你來得剛剛好。”
五條悟彎起嘴角,露出一個張揚且帥氣的笑容“雅治一定想不到你會來。”
青年是剛褪去稚氣的年紀。
赤司征十郎。
赤司?
看著那張初高中時出現在體育雜誌,大學後出現在各種財經頻道的臉,鬆田陣平一陣牙酸,“這也是雅治的朋友嗎?”
中原中也也覺得不可思議,他瞥向五條悟,“所以你說的驚喜就是他?”
雅治什麼時候認識的這號人物?
這麼想著,中原中也就這麼問了,“雅治,你們怎麼認識的?”
愣神的中原雅治猛地反應過來,胡謅道,“因為財閥很容易被競爭對手盯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征十郎的理由也搬了出來,“我曾被人詛咒了,是雅治發現的,不然我今天可能就無法站在這裡了。”
他們心照不宣默契無比的用了赤司征臣的遭遇作借口,雅治有些訝異,他看著青年紅色的眼睛,有些不自在的拿紙巾擦了擦嘴角的奶油。他想用最好的狀態與他重逢。
赤司征十郎的模樣很像赤司征臣,兩人的氣質也很相似,那是直逼麵門的
氣勢,鋒利且耀眼,直觀上的教養和矜貴,好像天生就是上位者般不容置疑,卻又謙和且溫雅,不至於壓得人難以喘息,一舉一動都透著不可忽視的魅力。
赤司雅治也曾是這樣。
他們眉眼的神態會不自知的流露出幾分漫不經心,因為很少有事物難倒他們。
傻瓜鳥湊到雅治耳邊,低聲道,“你幫他除去了詛咒,他給了你多少感謝金。”
雅治笑得戲謔,“比你的零花錢還多。”
“嘖,你的朋友真是一人更比一人富。”
“雅治。”赤司征十郎輕聲喚道。
一聲看似平常的呼喚,卻藏著不確信的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期許,噩夢醒來願望成真的欣慰,“生日快樂。”
“……”中原雅治懷著難以形容的心情,對他笑著回道,“謝謝。”
這段對話發生在眾人麵前,但他們兩人的心早就飛了,所以派對進行到一半,雅治就把赤司征十郎拉到了自己的房間單獨談話。
白瀨在身後唏噓,“這個新朋友親密到要說悄悄話。”他不懷好意的搭上中也的肩,唇邊的笑意嘲弄不已,“中也,你的競爭對手真多,雅治不喜歡交同齡人,所以他有了一堆好哥哥。”
好哥哥這個詞被他故意咬重,中也頭冒井號的給了他一手肘,“你可閉嘴吧。”
“這個人看上去比你還有錢啊。”
“雅治又不看誰錢多跟誰走得近。”
“那他們要說什麼?”
“……”
中也靜靜望著那個方向,“那是雅治不想告訴我的秘密。”
房間裡,赤司征十郎條件反射的打量了下布局,“這個房間背陰,幾乎不會被太陽照到,你的喜好還是沒變。”
“第一句話要說不相關的廢話嗎?”中原雅治回眸,神色似有若無的戲謔,看上去比赤司征十郎還要興奮磊落,“我本想等你留學回來再找你談談,但你既然出現在這裡……悟他們率先聯係你了吧。”
“嗯……因為這件事重要過所有,我可不想當最後一個知道的。”
六眼神子親自通知的信息,不可能有假,他們不是能隨意開玩笑的關係,更何況事關雅治。赤司征十郎立刻找外事辦請了假,準許材料下來用了兩天時間,他坐最近一班的飛機趕了回來。
他一直在忐忑,一直在期待著,一直清醒的大腦許久沒那麼混亂了,他在途中不可抑製的回想著赤司雅治的一切,五條悟給他發的和中原雅治的合照,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白發孩子在相框的最中間,和赤司雅治小時候一模一樣。
真正見到本人時,似乎比想象中要平靜得多。
但這情緒大約是在外習慣性的偽裝,大腦不許其放縱,等到無人的夜深,狂喜便會將重逢之人淹沒。
中原雅治抿了抿唇,“我的本意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沒告訴叔叔和那嶽先生,悟和傑是因為我露餡了才……但是你,我卻很想和你相認。”
因為夏目雅治聽到過赤司征十郎的願望。
“我複生的原因,並不能和你解釋。”
“我明白,所以我什麼都不會問。”赤司征十郎凝視著他的眼睛,“雖然的確有些在意,但追根究底對我也沒什麼好處。”
雅治笑了笑。
隨後他鄭重道,“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聲明一下,因為我懷疑你會多想——有關我死時的心情。”
赤司征十郎的喉嚨滾動了一下,
“我是因卷入咒術界的紛爭死去的,但我從沒後悔過成為咒術師,不如說,我是感謝它的。”
“因為成為了咒術師,我自很小的時候便四處出任務,才親眼看見了那麼多的不公和苦難,才間接構成了赤司雅治的一生。”
雖然他拯救的都是非自然死亡的人,但人命不應被死神之眼分門彆類,他們的重量是一樣的。
“征十郎,真高興我們還能再見麵。”
這也是雅治想感謝死神的地方。
達裡爾讓他的時間重疊,讓他可以在死後依然看見自己曾經的親友,若是他轉世重生後,認識的人全都已為屍骨化為塵埃,一切過往都變成了人們津津樂道的曆史,赤司家的掌權者成了幾代之後的陌生人,最強六眼和咒靈操使早已壽終正寢,夏目貴誌像玲子一般隻存在於妖怪的記憶,那雅治——簡直生活在了孤獨的噩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