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楠雄,九歲的超能力者,被媽媽帶來遊戲廳打地鼠,雖然很喜歡這項遊戲,但因為每玩一次都會報廢一台遊戲機,所以經常不能過癮。
感覺再過不久,打地鼠都要變得不那麼有吸引力了。
齊木楠雄真心實意的為自己即將失去的快樂難過了一會兒,直到他捕捉到了兩道怪異的心音。
一道滿含惡意,比正常人類都要沉悶,一道滿是掙紮和抗拒,卻一邊思索著完全與真實想法不一致的台詞。
具體有多心口不一呢,大概就是——
“所以雅治,為什麼你那麼想要電腦手機呢,你剛才試圖用這裡的學習機上網吧。”成熟些的聲音問道。他的心音裡滿是疑慮和算計,明明表現得無比溫和,做到了人類麵對幼小弱者的珍視和喜愛,本質卻是毫不在乎甚至鄙夷的。
而他口中的雅治回答道,“因為你們很窮,我要找慈善機構匿名申請補助金,那是我在小眾頻道看到的,僅在貧民窟張貼流傳的廣告。”
然而他心中所想的是,[不,其實根本沒有這種東西,雖然這種機製我曾經設想過,但最終被pass掉了,畢竟渾水摸魚的人太多——這樣的信息就算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發出去都沒關係,隻要那邊接收的人發現異樣……]
因為超能力者的五感異於常人,又因為他們的距離不知不覺拉得極近,所以楠雄連他們實際聊天的內容都聽到了。
青年的語氣是好脾氣的無奈,“我們不至於窮到管不起你的溫飽,所以你的標準是奢侈揮霍那樣的人生嗎?”
“溫飽就滿足了嗎?”
“嗯,的確是這樣,就算你沒有和他人攀比的虛榮心,也想要現有物質所能達到的最大程度的供給。”
嘴上總是和青年唱反調的孩子,心情是焦急抑鬱且沉重的。
[我必須告訴彆人,誰都好,把這幫東西的計劃捅出去、]
他用了極具厭惡和輕蔑的口吻,喚身旁的青年或其他什麼“東西”。
齊木楠雄不能再讓自己忽視下去。
綁架者和……身不由己的被囚禁者?
發生在身邊的惡性/事件,讓齊木楠雄微皺著眉望了過去,然後他看到了今年最震驚的一幕。
——雅治?!
小的那個就算了,大的那個是什麼?!
他腦袋裡為什麼長了個張嘴?!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粉發超能力者預感到出現了大麻煩,聲音聽上去有些冷,[你是雅治嗎……不太對,你不認識我,但又潛意識裡相信我,知道我的基礎信息,但沒有與我相關的過往經曆……原來如此,你的記憶還處在混亂的階段。]
僅用半分鐘就得出這個答案的超能力者,篤定的說道,[雅治,你成功轉世了。]
你又一次轉世成人了。
雅治靜靜的盯著前方,目光一時失去焦點。
是的,他知道這點,自己再次來到了人間。
被孕育在母體中時意識尚不清醒,被咒靈親手剖出時卻因生命的嚴重流逝而激發出所有潛能,試圖活下去。
對危險的感知,對周圍環境的探索,對信息的攝入,都靠他飛速進化的大腦才得以運行。
他把自己想象成對生命毫無敬畏的惡人,要如同他們一般玩弄輕視除己之外的所有東西,對所有慘劇漠不關心,甚至是對自己的死活都不甚在意。
沒有在意恐懼的東西,便不會有被他們盯上拿捏掌控的弱點。
他輾轉在惡意之間,不留痕跡的讓挽救變成機緣巧合,努力的尋求一個岌岌可危的平衡。
再堅持一會兒,再忍耐一些……
而如今……轉機出現了嗎?
和腦海中的聲音隱秘溝通的雅治,若無其事的應付完赤司後,拿起一旁的飛鏢開始投擲。
[心電感應?那可好辦多了。]
他的眼神淡淡瞄向靶子,不管是眼神的轉動還是手指的彎折都沒有停頓打亙,人的心聲很快,所以雅治和楠雄的交流也比用語言來講更有效率。
[……我的情況就是這樣,醒來身處潮濕陰暗的殺人現場,身旁的家夥危險至極,但對我還有用,後來它帶我見了同伴……]
敘述事情的經過隻是回憶一遍自己誕生為止的重要經曆,人物的對話,外貌,性格,全都在一分鐘內傳遞了出去。
[你身旁那個和你很像的青年是誰?]
[我不知道,唯一確定的是……]雅治轉頭看了眼赤司,對方對他揮了揮手,[他是冒牌的。他搶了我的東西。]
不管是名字,肉/體,還是身份。
又或者還有——
[達裡爾呢?]
[什麼?]
齊木楠雄頓了一下,[……就是伴隨你降生的死神。]
[沒有那個家夥,但經你提起,我想起來她是誰了。]雅治半垂著眼瞼,抬眸比劃了下投擲的姿勢,下三白的眼睛會顯得人薄情一些,[我和她的契約已經結束,她自然不會再出現在我身邊。]
[……]
原來如此。
齊木楠雄接過媽媽遞給他的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