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治摸了摸自己的卷毛,“嗯,說來話長……”
兄弟重逢的感人戲碼暫時就結束吧,現在不是放鬆的時候。
雅治走到羂索的身前,對方被疼痛洗禮了一番,還是一副不屈的神情,那雙熟悉的粉色眼眸正用一種稱得上是憤恨的情緒望著他,雅治垂著視線,聲音有些啞,“對你來說,死亡是不可怕的吧,能活那麼久,你可能早就沒了人類對於死亡的恐懼。”
“你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所以,你最受不了的應該是失敗。”
羂索的眼神微動,他沒說話,可能是沒有力氣,也可能是因為他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不過我的確有些無法理解,用了我的身體,得到了我的記憶,相當於擁有了另一場人生,為什麼……”雅治有些悵然,“為什麼就生不出憐憫呢?”
都說人是由記憶組成的。
赤司雅治的一生都在從注視苦難挽救苦難中度過,他的記憶承載著他的思想,羂索也一定能得知。
雅治蹲下身,目光有些嘲弄,“所以你這種東西啊,是真的沒有感情啊。”
“我也很可笑,跟你說這麼一堆廢話。”
雅治想過很多原因,很多值得懷疑的對象,究竟是誰想殺死自己,自己死後誰獲利最多。
商界上的競爭對手嗎,覬覦赤司財富的黑手黨嗎,因自己偶爾不合規矩的行事而心生不滿的高層嗎?但這些人物都和中原雅治沒有關係,所以被雅治排除了。
所以原來,是一個密謀著要改變世界的……瘋子。
“你也不要一副勝利者的模樣。”羂索對他露出一個彆扭的笑,“父與母對你的詛咒生效了,你一個月後就會按你所選的方式死亡,我的記憶裡可沒有反悔的可能性。”
“哦,你說那個啊。”雅治輕巧道,“你覺得父與母會要我死嗎?”
“……”
羂索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父與母聞言飛到雅治身後,意味不言而喻。
“顯而易見,不會。”雅治站起身,輕輕撫摸著父與母的手臂,“具體如何我也不想告訴你,但我可以肯定,一個月後你在彼岸看不到我。”
羂索從喉嚨裡擠出了一聲咬牙切齒的呼響,“你是怎麼蒙混過真人的?”
他在指不合理之處。
“蒙混?不,真人說的話都是真的,我的確是他救的,也的確隻誕生了不足一個月,隻是你不知道我能重生而已。”雅治和留戀般看向他的中也交換了個眼神,接著說道,“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唔,是一直活著的你不知道的秘密。”
“——世界上是有地獄存在的。”
不要以為逃過了人間的懲罰,就萬事大吉了。
“雖然沒有提前溝通,但我想,我的老朋友達裡爾不會讓你好過。”
雅治眯起眼,神情有些陰翳,
“但是現在嘛……”
“現在,我們可不想讓你痛痛快快的死。”五條悟走到雅治身邊,蒼天之瞳染上快意和恨意,給羂索敲定了將來,“把你的本體弄出來後,你會消亡嗎?”
“放心吧,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解脫的。”
“雅治說得沒錯,對你而言,死亡不值一提,失望和絕望才適合你。”
比如折磨,比如封印,比如看著整個世界失去咒力,變成他最不想看到的“無趣”模樣。
說話間,又一人來到了安靜的負二層,是乘坐咒靈直接飛下來的夏油傑,對方的衣服上有一道裂口,除此之外並無外傷。
打了一架,夏油傑反而看上去神清氣爽了。
“怎麼樣?”他直接問道,視線在負二層昏迷的人身上掃了一圈,觸及羂索時明顯一頓,“……已經結束了嗎?”
“差不多了,咒靈都已經被祓除,改造人也是,普通人應該都無大礙,混進來的詛咒師和外麵想趁機搞破壞的家夥呢?”
“解決了。”中原中也揚了揚手機,“天台有信號,他們給我發消息了。”他看向夏油傑,“你那邊呢。”
“嗯……”夏油傑虛掩住唇,“一如既往的難吃。”
從傑露麵就意識到不妙的羂索瞪大眼,“你把真人給……”
夏油傑理所當然的說,“當然是化成咒靈玉,吸收掉了。”
“……”
羂索那一刻的表情,是空白的。
比迷茫還要虛無,好像天底下最大的打擊也不過如此。
“我想了想,因為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也不想好好稱呼你的名字,又一定要給你個代稱,所以我打算這麼叫你……”
雅治一臉認真思考的正經表情,說出後半句時卻轉變成了露骨的嗤笑,
“你輸啦,失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