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一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笑著和另一名正在揮劍練習的年輕人打起了招呼。
正站訓練場上沉默揮劍的另一名年輕人,聽到聲音回望後,緊繃著的五官也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幾滴豆大的汗珠隨著揮劍年輕人的轉頭動作,順著麵頰滑落到下巴,然後才滴落在地。
這名年輕人的腳下,已經有一小片土地的顏色與周圍相比,要明顯暗沉許多。
“回來啦?”
“嗯。”皮膚黝黑的年輕人喜逐顏開的點了點頭,“父親這次進城,終於采買到了最後一種材料,可以給你調配一瓶秘藥了。”
說這話的時候,這名皮膚黝黑的年輕人把聲音壓得很低,隻有他們兄弟兩才能聽到。
這對兄弟,正是此前從寶石領逃難出來的亞恩一家。
距離當年的逃難,已經過去了三年。
如今次子亞姆十九歲,三子亞卡十六歲,按照泰瑞拉王國的標準,十六歲以上即算成年人。
這兩年多來,亞恩在白山領東奔西跑,不斷的收集【炎犬】的秘藥材料,甚至好幾次都親自帶著鏽劍深入山林,就是為了也嘗試著讓自己的兩個兒子成為血脈者,畢竟他所獲得的關於【炎犬】的血脈傳承實在是太齊全了。
不僅有血脈刺激法,甚至就連相應的血脈秘藥的配置也有!
但這也讓亞恩越發的意識到,當初長子買回來的這柄鏽劍絕不一般!
亞姆跟著自己的父親出去了幾趟,收獲寥寥,於是便乾脆專心學起王國軍劍術,接替了父親的位置,成為這座小山村的民兵教練,專門負責村莊的民兵訓練。
也不知道是不是亞姆的劍術資質更高,亞姆練習起這王國軍劍術來,總有一種得心應手、事半功倍的感覺,如今不過短短兩年的時間,亞恩在軍劍術上的造詣就已經遠不如自己的次子了。
而此前亞姆也早就已經做出了決定,如果在他二十歲前還無法湊齊【炎犬】的秘藥材料,那麼他二十歲時就準備投身參軍,所以後來這些日子他也就沒有跟隨自己的父親去搜集材料,反而是越發的用心練習王國軍劍術。
卻沒想到,此時竟是聽到了這麼一個好消息。
亞姆的臉上,不由得也露出喜悅興奮之色。
但很快,他就不由得眉頭一皺,低聲道:“隻有一份?”
“隻有一份。”亞卡無奈的點了點頭,“其他材料都好找,實在不行父親自己也能進山獵取,但最重要的那一種炎犬心臟,就真的不好找了。尤其是白山領這邊,沒有炎犬的族群,父親還是靠著之前幾次進城打好的關係,才終於從一個商隊那裡買到一份,但是足足花了十枚金幣。”
聽到這話,亞姆的臉上露出驚駭之色。
十枚金幣!
“怎麼會這麼貴?不是說才四、五枚金幣最多嗎?這貴了一半!”
“紅河領那邊不知為什麼,這兩年和寶石領打起來了,幾條開辟出來的商路都被破壞了,很多商隊都不去那邊做生意了。”亞卡的臉上也顯得有些無奈,“最近幾個領地裡又隻有紅土領那邊有炎犬的蹤跡,而要去紅土領就必須要經過紅河領,我聽那商隊的領隊說,十枚金幣還是看在父親曾經幫過他們的份上,否則的話起碼要十五枚金幣,如果運到再遠的冰港,起碼能賣三十枚金幣以上。”
“又是寶石領。”亞姆一臉憤恨的咒罵了一句,“那你怎麼辦?”
“嘿嘿,二哥劍術比我和父親都厲害,隻要二哥能成功的話,我們自己也能走一趟紅土領。”亞卡嘿嘿一笑,臉上露出幾分得意之色。
聽到自己弟弟的話,亞姆也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弟弟非常聰明,這也是他後來會支持讓自己的弟弟去跟著父親進城,而他來接替父親工作的原因。
“你難道就沒想過,如果我失敗的話會怎麼樣嗎?”
“那我就和二哥你一起去參軍。”亞卡無所謂的笑了笑,“王國軍不也能提供血脈,還是免費的呢。”
聽到亞卡的話,亞姆頓時就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經看穿了他的想法。
白山領不是一個富饒的領地,這片領地的土地肥力不夠,隻有很少的地方能夠種植,而且山嶺雖多但卻又缺乏礦產資源,領民的生活其實相對比較艱難。但好在領主是一個比較寬厚的人,沒有太多的雜稅苛政,領民除了每年固定的兩季賦稅外,也就隻有入城的人頭稅和商品交易稅。
亞恩一家當年逃難過來時,因為在路上救了幾名外出狩獵的獵戶,所以得到了費舍村的村長收留。後來也因為亞恩的存在,所以才讓費舍村撐過了一次強盜的襲擊,於是費舍村的村長乾脆就請亞恩當村子的民兵教官,隻不過至今為止,費舍村還不知道亞恩是一名血脈者。
但就算如此,亞恩一家每年也隻能攢下不到一枚金幣。
這一次拿出十枚金幣,可以說是徹底掏空了一家人這十幾年來的全部積蓄。
亞姆倍感壓力。
“哥,我們不是血脈家族,誰也不知道血脈到底是什麼樣的,就連父親其實也是莫名其妙的成為血脈者。”亞卡搖了搖頭,開始寬慰自己的哥哥,“你沒必要壓力那麼大的,實在不行我們就一起去參軍唄。或者說我們去投靠白山領的領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不是嗎?”
“嗯。”亞姆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