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在夜色下疾馳著。
熾焰在他的雙臂上焚燒著,這讓他整個人都仿若化作了夜色下的火炬。
此時,隨著卡塞因家族首席騎士長迪恩的出手,那驚天的音爆已經震醒了整個紅土城的居民。
普通人以為是天災降臨而陷入了巨大的恐慌情緒裡;血脈者們倒是從那道仿若要撕裂夜空星穹的白色氣浪感受到可怕的血脈氣息,從而陷入到了比普通人還要更加巨大的恐慌情緒了——正是因為知道得越多,感知得越清楚,他們越發的意識到那近乎於無法抹平的恐怖差距。
此時此刻,整個紅土城都陷入了一種難言的恐慌情緒裡。
而隨著這種恐慌情緒的擴散,紅土城也很快就徹底混亂起來了。
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隻想著逃命,根本不會有人還去想著繼續守著紅土城——此前敢於死命守城,那也是因為領主那邊的許諾,以及攸關自身的性命,畢竟屠村這種行為實在是太惡劣了;再加上他們也親眼所見,敵人隻有不到一千人而已,隻要他們上下齊心協力的話,敵人根本就不可能攻破得了紅土城。
但現在不一樣了。
城門破了。
所以安德烈才敢於在紅土城內毫不掩飾自身血脈者身份的狂奔疾馳,因為現在整個紅土城都已經陷入了巨大的混亂之中,他們彼此之間那種齊心協力抵抗外敵的氣勢已經被破了,所以再也沒有人會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去阻攔外敵。
更何況,為了防止這些賤民們膽大妄為,安德烈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的留手。
他一拳引發的熾焰就轟爆數了擋在自己麵前十數名紅土城的居民,嚇得其他人跟無頭蒼蠅一般的逃竄。
安德烈的任務並不複雜。
迪恩要求他在他入城之後,第一時間控製住其中一條離城的通道,在發現安塔家族的血脈者靠近時,根據敵人的規模、實力強弱等進行示警,以防止被安塔家族的人逃離紅土城。
“咻——”
銳利的破空聲驟然響起。
安德烈猛然揮手一掃。
熾熱的烈焰在他的麵前宛若一副繪卷般迅速展開,將那支從夜色陰影偷射向他的箭矢吞噬。
“叮當——”
銳箭並未能徹底命中安德烈,因為那一截木製箭杆已經在席卷而出的烈焰裡被燃燒殆儘,隻剩一個幾乎被融化成了鐵汁的小半個箭頭掉落在,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安德烈一腳踩上,這小半個箭頭便徹底化作了鐵水。
他目光陰狠的盯著箭矢射來的方向,眼裡露出一抹猙獰。
雙腳一點,整個人頓時如同炮彈一般的朝著那處偷襲的角落衝了過去。
他的速度極快,比起當初和亞姆決鬥的時候,甚至還要再快了一絲,顯然在過去這近一年的時間裡,他也沒有停下修煉變強的腳步。倒不如說,因為那場決鬥的失敗,所以他變得比以往更加的努力和勤奮,並沒有因那次失利而頹敗。…。。
灼熱的烈焰翻湧著,然後化作了一道好像是依附於他右手手臂上的巨大的火焰拳套那般。
人影未至,但他那膨脹到幾乎要比他人還大的右拳火焰卻是已經先一步砸落而下。
“轟——”
劇烈的爆炸聲,化作了衝天而起的火柱。
周圍數百米的範圍內,都能夠清楚的看到這道火柱。甚至哪怕就算是遠在城外,也都能夠依稀看到這幾乎可以算是漫天的火焰光影。
僅憑這道烈焰火柱,所有人就都清楚,安德烈已經無限接近於三階了。
最多不過三五年的時間,寶石領就必然會迎來第二位三階血脈者。
踩在城樓上的迪恩,目光低沉的凝視著最先和敵人交手起來的這道火柱,內心卻是微微一歎。
安德烈如今不過才二十六、七歲,血脈資質不算好,但也不算差——哪怕就算之前略微遜色一些,但幾個月前那場輸給亞姆的決鬥,顯然是讓他獲得了一次洗心革麵的機會,這股心氣的激發反而是讓他的實力提升速度加快了不少,從原本大概隻能止步三階的資質,變得有望衝擊四階了。
這一點,其實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因為三階和四階,是一道比二階和三階之間的差距更大的分水嶺!
三階,隻是對舊有血脈能力的一次增幅強化,或者是誕生出一種新的血脈能力,對二階血脈者具有很強的壓製力,但卻並沒有達到碾壓的效果。最起碼,二階血脈者人數足夠及一定程度的配合下,還是能夠殺死三階血脈者的。
但四階則不同。
四階血脈者,已經是完成了一次生命升華。
不僅血脈能力效果會獲得一次極大幅度的增幅強化,就萊娜身體的各方麵能力都會得到相當恐怖的提升。
尤其是壽命。
或者說,生命力、血氣。
血脈者的每一次受傷,實際上都是對自身生命力的一次損耗。如果損耗多了,那麼自然也就不用再想著突破更高階的問題了,甚至很可能連維持最基本的意識和正常人類形態都做不到,因而也就有了變成怪物的說法。
雖說除了使用特殊的檢測儀器之外,判斷一名血脈者的潛力高低還能通過服用藥劑的數量多寡、嘗試覺醒的次數等方法來論證。但實際上在這些之外,卻還是有一條非常直觀且近乎可以稱之為真理的判斷方法。
那就是年紀。
安德烈如今才二十七歲,有望在三十歲之前突破到三階,最遲也不會超過三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