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宮泉:“和你的‘天衣無縫’一樣,是預知。”她頓了頓,“從和他的戰鬥中我就發現了,他不僅能提前躲避黑手黨的子彈,還能簡簡單單避過芥川的攻擊,單純從判斷力與戰鬥經驗來講是說不通的。”
“但是幸運的是,如你所見,我的能力在近身之後就能完全克製他。也算是誤打誤撞吧。”
在雨宮泉的領域裡,“時間”是變化無常的,如四溢的水流般不可預測,隻會讓對方的異能錯亂。
“你也許沒有聽說,但我已經確定了,對方遠渡重洋來就是為了尋找能夠送他們入土的對手。”雨宮泉歎了口氣,說,“可是便不巧,他有著這樣的異能。”
“那麼,織田作,你覺得,如此挑剔的Mimic首領,他會選擇的對手是誰呢?”
織田作有些不可思議地指了指自己:“......我?”
“Bingo。答對無獎勵。”雨宮泉笑了笑,再次把自己埋進對方的懷裡,“你看,我這回是不是誤打誤撞做了件絕好的事?要不是我,跟你交完手的Mimic首領大概已經對你展開激烈的求愛了,比如‘我命中注定的對手啊,用戰爭的火焰焚儘我吧’之類的。”
織田作吐槽:“好奇怪的話。他們為什麼不直接求助殯葬業呢?”
雨宮泉:“我保證這是Mimic首領的原畫風。我沒有擅自添油加醋哦。”
織田作笑了出來:“好吧。”他吻了吻雨宮泉的唇角,“那就多謝你了,泉。”
他沉默了很久,突然開口說:“等這次事件結束了,我就從港口黑手黨退休吧。”
“可以嗎?”雨宮泉問。
“我會儘力去試試看。”織田作想,大不了就叛逃吧。總之他不想再看見森鷗外那個滲人的笑容了。對於一個有女朋友並且家裡還有五個孩子的男人來說,那個笑容殺傷力實在太大了。
誰不準哪天他就要背負著襲擊港黑首領的罪名叛逃了。這種局麵可比老老實實遞辭呈淒慘了百倍有餘啊。
反正——
織田作將自己的下巴擱在雨宮泉的發頂上。銀灰色的長發隱隱透出月光般的溫柔。
泉是個作家。織田作不會讓她的手沾上血。
而他也會努力,成為和她一樣以紙筆書寫人生的人。
68、
雖說太宰答應把孩子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但雨宮泉和織田作當然是打算見到孩子們後就寸步不離的。
織田作去商場挑了很多點心和玩具,充作這場避難生活的慰問品,以及彌補之前下了班沒有及時回去探望的失誤。
而雨宮泉到達那個位置的時候,瞥了一眼藍色建築旁的空地,看著上麵停著的車輛......突然在車旁,似乎有一個小小的黑點晃動了一下。
是小孩子的身影。
準確地說,是咲樂。
雨宮泉睜大了眼,手不禁撫上了腰間的脅差。她極為快速地、無聲地靠近那輛麵包車,幾乎用儘了母親教授給她的畢生的素養——透過被小手掀開的車簾,她看見了幸介鼻青臉腫的臉。
幸介愣了一下,臉上還來不及湧現出喜悅或者是害怕。雨宮泉給了他一個“安靜”的手勢,於是他直愣愣地被人再次拉回了車內。
雨宮泉在砂石地麵上看見了幾個明白的軍靴腳印。
是這樣嗎......是這樣嗎?
她前腳給了他們自己尋找終結的自由,這群人後腳就打算毫不猶豫地毀掉她最珍貴的東西?
這說不通。
雨宮泉來不及深入思考這其中的蹊蹺。她眯了眯眼,將自己口袋裡的手機掏出來,設了個鬨鈴,然後直直地拋了出去。
鬨鈴響起的一瞬間,麵包車的門開了,先是露出了一管黑色的木倉管,緊接著才探出一個裹著灰色破布的腦袋來。
如水般的刀刃沒有收到任何阻攔,在對方露出了脖頸的一瞬間,刀光落了上去,濺起了血紅色的花朵。
車裡還有一個人。在看清了她的樣貌後卻有一瞬間的遲疑,仿佛在疑惑為什麼見到的人是她——但也僅僅是一瞬間。雨宮泉的視線落到了他手中握著的某種按鈕上,電光火石間明白了對方要做什麼。
男人按下了按鈕——在孩子們驚恐不安的哭聲和微弱的“泉姐”的呼喚聲中。
雨宮泉從未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如此熾熱過。它們不講道理地在她的血管中奔騰,碾碎每一寸知覺和每一點思考。
領域下意識地開動,並且覆蓋到了自能力穩定以來的、從未有過的規模。
——風停了。
在某一處站立著的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抬起眼眸。
一片搖搖欲墜的葉子,眼看著就要從枝頭跌落下來,就這麼以一種靜態的姿勢,停留在了他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