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2 / 2)

雨宮泉真的快受不了他了。

這裡是她和織田作的家,再具體一些的話那就是她、織田作和孩子們的家,和這個動不動跳河自殺的繃帶怪沒有什麼直接關係,卻沒想到,太宰治有臉天天來打擾他們。

沒錯,除卻工作加班和出差,他天天來。

雨宮泉揪住某人的領口,毫不費力地把他提溜了出來,說道:“沒你的份。”

“哇,好過分。”太宰治順勢摟住雨宮泉的胳膊,將自己的臉湊近,“我也想嘗嘗布朗尼的味道啊,小姐。”

“我可以給你地址,你自己去買。”雨宮泉歎息著把手臂抽出來,眯著眼睛,語氣稍稍帶著些威脅地說,“我說太宰,你是不是該反省一下自己最近的行為?”

有你這麼天天在摯友身邊竄來竄去當**電燈泡的嗎?我都不知道你是看上我了還是看上織田作了。雨宮泉腹誹道。

“唔,可是我隻想吃小姐帶給我的甜點,這可怎麼辦呢~”

“回答問題,太宰,彆給我避重就輕。”

雨宮泉生硬的問話剛說出口,太宰治的眼神微微變了變。他低垂了眼瞼,湊到雨宮泉耳邊,低沉的聲線裡仿佛帶著誘惑人心的魔力——

“喊我阿治,我就回答小姐的問題。”

說到最後,太宰治居然又笑了出來。

雨宮泉抽了抽嘴角,下意識想推開他來一記手刀,卻被太宰治早就預料到了一般輕輕鬆鬆地捉住了手腕。

“小姐。”他低聲說,額前的發絲遮住了眼眸,導致雨宮泉看不清他此時眼中的情緒,“你到底為什麼會喜歡上織田作呢。”

“......這是什麼蠢問題。”雨宮泉悶悶地回答,“不就是因為他是織田作嗎。”

“不。我並不懷疑這一點。”太宰治發起了頭,雨宮泉居然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某種悲哀和冷漠相交織的情緒,仿佛太宰治分成了兩個,一個悲傷痛苦著,一個洞悉了一切卻冷眼旁觀,“可是你會喜歡上織田,是不是因為,你正好需要愛上他呢?”

人本質是種求生的動物。

太宰治最清楚這點不過。他長久地在生與死之間掙紮,死亡對他來說意味著遲早會到來的安寧與虛無,但人生也沒有太多能令人稱之為愉悅的地方。他活到了今天,除卻與身邊的人的確存在某種羈絆外,那就是以他的聰明頭腦也克服不了的、那種人類期待著明天的能力——

即使生活再糟糕,人也總會想儘辦法說服自己,給自己一個理由去等待明天。

覺得世界虛假不堪又擺脫不了的雨宮泉,會下意識地尋求一些真的東西,作為她活下去的依憑和動機。而在人類的感情中,愛情無疑是最強烈的驅動力之一。

“小姐,你最先教會了我這種卑劣又高尚的本能。所以我知道,再怎麼時過境遷,你都是不會忘記這一點的。”

太宰治的話如悶錘,狠狠捶向將雨宮泉的心,將之振動到麻木,又隱隱有某處開裂般的痛苦。

她瞬間沉下了眼眸,銀灰色的發絲在燈光下顯得如刀鋒般冷冽的色澤:“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倒是你,你怎麼敢......”

你怎麼敢這麼質問我?太宰治?

太宰治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表情沒有驚訝也沒有失望,隻是那雙鳶色的眸子一點一點沉寂下去,然後揚起唇角勾了一個微笑。

他眨了眨眼,瞬間又恢複成了那個沒心沒肺的太宰治。

“啊呀,抱歉呀小姐!可是就算你這麼說,我也是會繼續留在這裡吃飯的!我不會把織田作就這麼簡單地讓給小姐的哦!”

“那是什麼奇怪的發言啊,太宰。”織田作不知什麼時候打開門,回家了,“非要讓我選擇的話,我會送你回家,讓泉清靜一下的。”

“哇!老好人織田作居然要趕人出門了!愛情果然是種不講道理的東西啊。”太宰治假哭般地說,“你變了,織田作......”

織田作:“......太宰,你要是需要眼藥水演戲的話,臥室抽屜裡有一瓶。”

雨宮泉看著兩個人插科打諢,將心頭的鬱氣按捺了下去。

最後還是沒忍住,抬腿跨步,對準太宰治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腳。

“你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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