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見青脊背上汗水濕透了衣服。
他好像隱約摸到這些怪物的心思了。
被劇情束縛的怪物需要走完一遍既定的劇情,才能脫離束縛“出去”,而“出去”的唯一對象顯然就是現實世界!
如果在黑洞裡走完了劇情,他們是不是就會披著搶奪來的無辜民眾的皮囊,以現在的樣貌入侵現實,獲得自己想要的自由?
數百萬的怪物,要是就這麼出去了……
周見青的頭皮發麻,他完全不敢想象那樣的後果。
而現在令人鬆了一口氣的是,隻要劇情沒有完成,他們就不能出去,而現在男主角遭難,劇情發生地毀了,怪物們不得不暫緩腳步,從頭開始再走一遍劇情。
問題是,他們重開劇情的前提條件好像是——殺掉所有外來者。
這不是見鬼了嗎!
周見青恨不得破口大罵出聲,按照上次東省第三醫院的比例推算,五百多萬人口的魔都裡除了變成怪物的這些,大概也還有幾十萬無辜幸存者藏匿在各處,萬一怪物無差彆大屠殺,這些幸存者怎麼辦?!
他們該怎麼辦?!
但是他很快就沒有心力再去思考彆人了,因為周圍一霎間安靜了下來,人群筆直地站立著封堵住了周見青的出路,他深吸一口氣,緩緩抬頭,四麵八方的人臉朝他露出整齊劃一的巨大笑容,異口同聲道:“殺光外來者,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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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晝坐在蘭因的搖椅上,堂屋唱片機又開始咿咿呀呀地唱《遊園驚夢》,蘭因在堂屋收拾自己的工具箱,那盞八角宮燈就安安靜靜地放在喬晝身邊的小桌上。
觸手可得。
喬晝吹了一口氣,淺綠的水麵泛起一圈圈漣漪,白瓷茶盞入手溫潤,像是一塊暖玉,烘得他冰冷的手心微微發熱。
乖覺地在他的口袋裡待了一天一夜沒吱聲的木偶忽然從口袋邊兒上探出一條小小的胳膊,朝喬晝揮了揮。
喬晝垂下眼簾,漫不經心地看了它一眼,不為所動。
活偶又向上拱了拱,拔出半個腦袋,將那張畫著猩紅笑臉的正麵朝向喬晝,嘴巴咧開一個巨大的洞。
活偶的嘴巴還沒有精細到能做口型,喬晝瞧了它兩眼,眉頭輕輕蹙了起來,伸出一根手指將它按進口袋,同時抬手將大半盞茶潑到了自己身上。
“哎——”
庭院裡傳來一聲懊惱的驚呼,蘭因直起身回頭看過去,就見銀灰色長發的醫生正用手輕輕抖著自己的衣服,上麵濕透了一大片。
“怎麼了?燙到了嗎?”
蘭因扔下手裡的竹簽子,快步走過去,低頭查看了一下,幫他脫掉外套隨手搭在椅背上。
“去我房間換一身衣服吧,春寒料峭,彆生病了。”
蘭因帶他走進自己的臥房,打開衣櫃,從裡麵翻出一件與他自己身上那件類似的長衫:“新做的,還沒有上過身。”
蘭因願意的時候,總能讓自己顯得特彆溫柔有禮,喬晝接過衣服,蘭因正人君子似的出了房間關上門,房內恢複了靜謐。
臥房在堂屋一側,麵積不大,一張精工細作的八仙過海拔步床,配上衣櫃和圓桌,窗前一條擺放時令鮮花的長案,以及收攏雜物的小架子,打眼看去一派舊時代的典雅雍容,打個光都能去做民國電影的宣傳畫報了。
喬晝從口袋裡拎出木偶,放在那張長案上,一邊快速脫下濕衣服,一邊示意它:“有話快說。”
木偶深吸一口氣,竹筒倒豆子般道:“我本來不想告訴你這件事的想讓你栽個跟頭或者吃點虧但是我覺得你搞不好可能要死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跟你說了吧你不許生氣也不許報複我!”
儘管木偶的木頭臉上看不出情緒,但它的語速還是暴露了它的緊張心虛。
喬晝瞥了它一眼,把襯衫扔在地上,冷淡地催促:“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有事情瞞著我?快點說。”
威逼利誘來的東西有點自己的小心思不是很正常,就像是一個有副作用的道具一樣,用的時候是好用,但也會給玩家加一點debuff。
活偶緊張地動了動手腳,做出一個防禦姿勢:“剛才放火的時候我就想說了,但是那個入殮師一直在你邊上我不敢出聲——如果萬家沒有了,那幾個重要人物都死掉了,那這裡的原住民會想辦法殺掉所有外來者,讓一切重新開始,我估計現在外麵可能已經鬨起來了,你趕快跑吧。”
喬晝瞳孔一縮。
殺掉所有外來者,重新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來請假了【土下座.jpg
明後天又要聽課,十七號要考試,所以那個啥,下一章十八號更哈~
這事情就很奇怪,不管存稿有多少,我永遠都留不住……其實開文的時候我是有兩萬字存稿的,真的!我打算一邊寫然後一邊發,這樣我就永遠有兩萬字存稿了!但是事情就奇妙在這裡,短短幾天後……我的存稿居然一個字都不剩了,而文檔進度還在幾天前……這事情就很離譜,到底是為什麼呢……【一隻鴿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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