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混亂(1 / 2)

人間降維 大葉子酒 6935 字 11個月前

有一點需要說明的是, 喬晝進入過的黑洞並非隻有這幾個高危s級副本,正如之前白頭鷹追蹤仲裁庭痕跡時,發現過小國王曾經出現在北歐、撒丁刺客去看過一場萬人演唱會, 在他們的視線之外,擁有位移技能的瘋醫生跑的地方更多,從極寒冰原到熱帶海域,蒼茫雨林到高溫平原……

喬晝偷摸著進過好多個等級較低的黑洞, 主要就是為了填充陣營成員——畢竟不管是仲裁庭還是議會, 隻有四五個人的組織怎麼看也太寒酸了一點,哪怕是為了充門麵, 也不能隻有這幾個人反反複複地出現。

所以簡單地說, 喬晝其實就是進黑洞去搜刮空白賬號去的。

但他還從來沒有嘗試過, 讓這麼多賬號同時在線,比起西伯利亞黑洞的遭遇,他此刻更為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頭痛欲裂。

色彩斑斕的水母開始在他眼前飄來飄去,肥碩柔軟的傘蓋一呼一吸,觸手飄飄蕩蕩地從他眼前掠過, 光怪陸離的濃豔色彩像是被玻璃折射過的萬花筒,轉動著過分刺眼的顏色,躺在床上的人緊緊閉著眼睛, 臉色白的有些難看。

被他握在手裡的木偶也露出了極為不適的表情,那根粗拙的微笑線條扭曲著, 本來靜靜垂落的手腳彈動掙紮起來, 沒有五官的臉隱隱出現了猙獰的變化。

它在本能地抗拒喬晝的命令,但仍舊在掉線癡呆的狀態讓它不得不服從, 兩種截然相反的狀態的衝擊讓它現在有點分裂。

喬晝握著木偶的手驟然加大了力道, 聽從命令的欲望突破了本能的思想, 無形的洪流覆蓋了整個世界。

北歐的某座小鎮裡,一個提著竹籃的老婦人晃晃悠悠地走過人煙稀少的街道,她的衣著樸素陳舊,頭上包著一塊大大的頭巾,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帶有流蘇的羊毛披肩裹住上半身,裙擺嚴嚴實實地遮擋到地麵。

在這個居民總數隻有四千的鎮子裡,很多建築還保留著古典韻味濃厚的裝修,厚重的石牆粗曠自然地裸露在外,那些尖頂小屋就是童話故事裡不可缺少的元素,在這個大家庭一樣的鎮子裡,大部分人都相互認識,而這個老婦人並不在任何一個人的交際圈內。

她提著這隻被花布蓋住的竹籃子,沿著街道往前走,視線落在兩旁的咖啡館和酒吧上,還會時不時地停下腳步趴到玻璃櫥窗上看兩眼,似乎對這透明的大家夥感到十分好奇。

在她慢吞吞地往前走時,街道的儘頭也走來了一個妙齡少女。

她的麵龐猶如五月的玫瑰,藍色的眼睛亮閃閃的,便帽後拖拽下長長的鵝黃紗巾,塔夫綢的粉色裙子隨著主人的步伐在陽光下漾出波光,她整個人都因為青春年少而美得閃閃發亮,就連那一束被她小心抱在胸前的雛菊也明亮鮮嫩。

這是一束被她贈予心上人的花,最終成為了少女來到現世的憑依。

賣花少女和老婦人轉過彎,隔著半條街道看見了對方。

帶著小高跟的短靴踢踏一聲敲在石板路上,遮蓋住腳麵的布裙停在了原地,周圍一時間陷入了有點古怪的寂靜,年輕的蒼老的眼睛互相對視,短暫停頓後,街道兩旁店鋪的玻璃櫥窗驟然炸開!

天女散花似的碎裂玻璃折射開五顏六色的光輝,如雨落下的碎片中,握著雛菊花束的少女裂開了張滿鯊魚利齒的嘴,老婦人裙擺下卷曲的觸手彈射出去,死死捆住了少女的手臂。

“天哪——”坐在咖啡館櫥窗邊的客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疑心自己是不是沒有睡醒,下一秒,古老的青石地板就被劇烈撞擊在一起的兩個怪物整個掀開,沙土碎石漫天橫飛,劈頭蓋臉地砸在了失去保護的客人們身上。

於此同時,輕哼著歌劇選段的女演員踩著曼妙的步伐走向了草原深處,坐在乾枯的大樹上俯瞰獅群休憩的男人抬起頭,他上身赤|裸,麥色的皮膚如同流動的蜜糖,精壯的胸膛和臉頰上都有油彩勾勒的神秘紋路,處處透著野性傲慢的美麗。

他從大樹上一躍而下,野生的獅群對此視若無睹,還懶洋洋地在地上翻了個身,露出平坦的肚皮,甩動尾巴驅趕成群的蚊蠅,男人選定一個方向凝神靜聽了幾秒,風裡帶來渺遠飄忽的女聲吟唱,像是柔軟的雲朵、甜蜜的蜂漿,在聽見這個聲音後,他驟然抬起眼眸,一雙野獸才有的金黃眼瞳收縮,肌肉緊實的小腿踏在地麵,帶起的風吹倒了周圍的荒草。

目睹他以人類難以企及的速度狂奔而去,躺在地上的獅群三三兩兩站起來,雄獅抖了抖鬃毛,發出低沉悠長的咆哮,幼獅側著耳朵傾聽長輩的聲音,笨拙地學著嗷嗷嗚嗚地低鳴。

抖乾淨鬃毛中的草屑,雄獅們一躍而起,無冕的草原之王貼著草尖飛馳,緊緊追隨著前方那個人類,沿途的小動物們紛紛受驚逃開,目送這奇怪的隊列遠去。

等到風中那吟唱的女聲變得清晰,提著華麗寬大的表演服裙擺的女演員雙手張開,如同迎接擁抱般朝向那個男人,從草原深處奔來的男人也抬起了手,像是要回應這個熱情的擁抱——

當他們撞到一起時,女演員悠長曼妙的歌聲驟然變得尖利刺耳,泡泡袖下光裸的手臂上生出了絢麗得讓人眼暈的恐怖花紋,柔軟手指上彈出帶毒的利爪,狠狠插向男人的腰側。

被自然所寵愛的草原之子手中多出了一截短矛,這種人類曆史上最古老的捕獵工具一直到現在還存在著,甚至成為了一種浪漫野性的文化的象征,塗抹了箭毒木汁液的短矛脫手飛出,和那雙帶毒的利爪狹路相逢。

被狂奔的獅群吸引過來的遊客看著廝殺糾纏的兩人,張大了嘴巴一動也不敢動,車輛的發動機熄火,唯有攝像機安靜地記錄著這場血腥原始的搏命。

挽著小花籃的小紅帽、脊背上生著羽翼的少年、雙目失明的老人……

他們在全球各地悄無聲息地出現,用著人類的禮節互相微笑行禮,然後用撞破耳膜的咆哮揭開了戰爭的序幕。

西伯利亞以南與華夏土地接壤,因此仲裁庭和議會的戰爭也牽動了華夏方麵的心,他們緊盯著北方國境線,雖然目前還沒有考慮好是否動用大殺傷性武器,不過顯而易見的是,如果仲裁庭和議會打算將華夏當作戰場,很可能會迎來三方混戰的局麵。

就在半個小時前,地方報告,南海上一條人魚和海怪打起來了,他們打架的地方正好在華夏的海域內,軍方迅速派遣了軍艦去拉警戒線,同時暗搓搓地旁觀,也正是因此,他們驚悚地目睹了堪比特效大片的海戰。

和人們想象中柔弱美麗的人魚不同,這條狡詐冷酷的人魚美麗是美麗,但一點也不柔弱,足有兩米長的魚尾每一次拍打就能激起數米高的浪花,深藍的長發在水中飛舞如綢緞,在波浪中閃爍月光似的光澤,裙裾般飄逸的魚尾在水裡動作曼妙,然而一出水麵就能讓人感受到這件殺戮凶器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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