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芙一個人憋在韓府的後院,憋了一肚子壞水。
她覺得有點刺激,畢竟在這次任務中,她作為一個病怏怏的婦人,要乾掉皇帝。
藕花和菱角被關芙指使的滴溜亂轉,在關芙的刻意打探下,很快就為她了許多有效的信息。
皇帝登基不過半載,地位卻依然不甚穩固。隻因為當年先皇對還是太子的皇帝頗為忌憚,偏疼幼子安樂王,在政治權力的爭鬥更迭中,軍隊的權利被分散在好幾處。
皇帝手中僅僅握著京城的禁衛軍和北方的定北軍,至於南方的鎮南軍、西方的平西軍,權力都牢牢的把握在常年駐紮在外的兩個王侯手中。
因此,當今皇帝司馬義十分缺乏安全感,苛待兄弟、斥責前朝重臣的酷烈之名,在官宦之間私下流傳的頗為廣泛。
隻是事關重大,沒人膽敢把這些事擺在明麵上說,畢竟看起來皇帝完全不是個寬容的性格。
關芙回憶了一下記憶,韓子瑜勸阻過很多次皇帝對兄弟們、朝臣和掌管軍隊的王侯們下手,而皇帝也十分奇異地愛聽她的話,因此在朝臣們的擁護和皇帝的看重下,韓子瑜的擢升速度很快,名聲也很好聽。
上輩子的此時,在沈淑寧曾經度過的一生中,她喝了碧螺端來的那碗毒藥,已經纏綿病榻,再過十來天就要死去了。
沈淑寧死去的前一天,韓子瑜一天一夜都沒有從宮中回轉,似乎是皇帝司馬義認為信王有異心,打算將信王幽禁。韓子瑜連同翰林院的四位學士並五位禦史長跪勸諫,祈求皇帝收回旨意。
皇帝似乎被激怒了,決意不見他們,一天一夜下來,幾個老臣支持不住,昏厥當場。韓子瑜尚且年輕,勉強撐了下來,托人照顧幾個老臣並把他們送回家去,然後繼續跪在當場直到自己昏迷不醒。
韓子瑜昏迷後,皇帝開了門為她看病,雖然並沒有更改旨意,信王依然被幽禁了,但是學士和禦史們都沒有被問責。
事情不成,可這些學士們和禦史對韓子瑜心中充滿了感激,聽聞過她的事跡的朝臣們、甚至連信王和其他勳貴也對她頗有好感,沈淑寧的父親沈丞相也對自己的女婿十分讚許,韓子瑜從此仕途變得格外平坦。
隻不過,沈淑寧躺在病床上,還沒等到她回來,就乾脆的咽氣了。
關芙用旁觀者的視角,科學的看待現任皇帝司馬義的朝廷,覺得脆弱之極,岌岌可危。
隻要加一把火,撥動命運的轉輪,讓韓子瑜和其他人走到另一個方向,司馬義的江山,說完就能完。
關芙派菱角打聽信王的變法提議,讓她順路從藥店開點潤肺止咳的藥材,最重要的是買點街頭的小吃回來解悶。
菱角果然動作麻利的去了,什麼疑問也沒有,讓乾什麼就乾什麼,行動還很快,韓子瑜從皇宮回來沒多久,菱角就把這一係列事全都辦妥了。
韓子瑜剛剛在書房坐下,陶夫人走過來,一臉凝重的看著韓子瑜,用手指了指天,做出個向上的動作,暗示皇帝“怎麼說”
韓子瑜搖了搖頭“碧螺的事他並不太過在乎,隻是他對信王的疑心越來越大了。”
陶夫人鬆了一口氣,顯然家裡的事不被皇上死死的盯在眼裡,讓她覺得壓力小了一些,不過,皇帝的疑心變得更重,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個好兆頭。
陶夫人給韓子瑜倒了杯茶“當年是我的錯,識人不清,錯看了他哪怕投在信王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