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內情的兩個人卻都沒有在意其他人的觀感。
韓子瑜臉色鐵青,當場汗透衣背,啞口無言跪在他腳下。
司馬義看著她認輸服軟,脊背都彎下去的狼狽模樣,覺得爽快至極。
不過是個女人,女人就該有女人的樣子。
司馬義久違的神清氣爽,得到了快樂。
韓子瑜終究要聽他的話,永遠逃不出他的掌心。
韓子瑜則跪在殿前,心底發寒。
她知道司馬義不會真的捅破她是女人這個事實,因為用這個秘密,不管她多麼厲害都是司馬義的狗,他還要用她。可是她又害怕司馬義真的衝昏頭腦當場說出來。
哪怕她已經做官做到了最頂層,在司馬義麵前依然沒有安全感。
她跪在地上,伏在地上的手陷入地磚縫隙,指甲都因為陷入恐懼用力得發白。
司馬義已經在朝廷上說了這種暗示的話。
韓子瑜緩緩抽氣,想道下一次司馬義完全毀掉她,也近在眼前。
散朝後,她保持著風度,辭彆諸位寬慰她、為她抱不平的同僚,回到家裡,焦灼不堪地在書房轉起了圈子。
陶夫人跟在她的身後,也是神情恐懼,滿臉蒼白。
轉了兩圈,韓子瑜重重的坐在桌子後麵,又站起來,鋪開紙張,取筆蘸墨,憤書狂草。
一篇文章,一氣嗬成。
“餘本幽州流民,出身寒微,十年寒窗,終得投效位極三公,竟同犬豕”
一連寫了八九張紙,字跡癲狂困頓,難以辨認。她狂草之後,扔進書房的火盆裡,燒的一乾二淨。
就著濃煙,她又寫了十幾張“靜”字。
一個個簪花小楷寫下來,筆跡也從劍拔弩張,殺氣四溢,變成了悠然淡泊的筆畫。
韓子瑜終於冷靜了下來。
她喝了一杯冷茶,把這些字紙也燒的一乾二淨。
看著火焰燃燒,她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陶夫人低聲道“不然,咱們就”聲音顫抖,“忍一時之氣”
韓子瑜垂下眼睛,沒有回答。
她不願意忍了。
上輩子,她忍的時間太長,忍著忍著變成了習慣。可這輩子,她沒有這麼忍過,對她來說,退讓也就變得越來越難。
更何況,她退讓了,司馬義也不會放過她。
他隻會得寸進尺,直到她忍無可忍。
韓子瑜不願意聽陶夫人勸她,她轉眼看到狼藉的筆墨,想到了送她筆墨的沈淑寧。
她站起來,清洗了湖筆和硯台,整理好桌案,沉默著來到了後院裡。
關芙正在吃奶凍。
雪白的奶凍,做成花朵的形狀,上麵還用花汁染了鮮豔的顏色,一碰就顫動起來,賣相格外誘人。
關芙興致盎然的請他一起吃,感覺什麼憂愁都沒有似的。
韓子瑜恍惚了一下。
這就是後院女子的生活,很安逸,但是更虛假。如果她向司馬義認輸了,如果司馬義揭穿她的性彆,她就會和沈淑寧一樣。
韓子瑜看著關芙,想到司馬義甚至曾經想毒殺沈淑寧,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她突然想問問沈淑寧。